“吃苦?这世上何人不苦?即便是坐在金銮殿至高无上的那位,他就不苦了吗?
众生皆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若是舍不得柏哥儿吃学习的苦,将来就得看他吃生活的苦,干什么都是要下苦功夫的,你若觉得他适合习武,他再大些你就教他吧。”
姚家兴万没想到,她会活的这般通透,连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声音更加温和的说道:
“我以为你就柏哥儿一个儿子,会不舍的看他受累的,习武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期间受伤也是常事,你真的忍心吗?”
舒苒大方一笑,“我不知道柏哥儿以后想走哪条路,他还小,做不了选择,但是时间不等人,在他没法做出判断的时候,我来替他决定,先学着,该读,又不妨碍什么。”
姚家兴点点头,“我知晓你的意思了,放心把柏哥儿交给我吧,至于忠哥儿,你可有什么打算,毕竟他也是姚家的血脉。”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府里什么情况姚家兴也知晓的差不多了,对忠哥儿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时人眼中,庶子终归是庶子,哪怕占据着长子的位置,那也是比嫡子矮一头的。
舒苒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由着他吧,家里也不缺他那口吃的,跟他也不是没有谈过,你若是有法子掰正他,倒也是好事。”
舒苒说的坦然,也没有遮掩什么,不是自己生的,她是没办法视若己出的,能给他无忧无虑的生活,给与他保护,是应该的,还想要更多,只怕需要他的生母来给与了。
姚家兴也不过这么一问,皱着眉头说道:“先不管了,他虽不出众,倒也没什么错处,先由着他吧,待去了京城在做打算,也不至于让他成个废人。”
男儿立身于世,总不能一辈子依靠别人,舒苒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谈完了正事,两人又相顾无言。
舒苒为避免尴尬,随手拿起桌上的话本子翻看起来,姚家兴眉头一挑,他也不走,转身找到置物架上的账本,自顾自的走到舒苒身边坐下。
他这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让舒苒瞠目结舌,见他朝自己看过来,姚家兴头都不抬的说道:“不是要看话本吗?看着我做什么。”
这话说的太理所应当了,弄得舒苒差点语塞,不太确定的问道:“你不打算走了吗?就在我房里陪着?”
姚家兴这才抬头看向她,不假思索的点头,“左右今日也无甚大事,该我出面的都已经跑过了,其余的东来在办,倒也不需要我做什么的。”
舒苒无奈道:“那你也不该待我房中啊,这大白天的,你也不怕别人笑话。”
姚家兴理所当然道:“白天我待在你房中怎么了?即便是晚上我也能待啊,你我二人是夫妻,该形影不离才是正解。”
舒苒将话本子往案几上一搁,恼怒道:“我不管,我们什么关系你心里最清楚,我说了要替他守孝一年,你也答应了的。”
见她真的生气,姚家兴也怕了,他不敢继续耍无赖,只得示弱道:“我知晓要你立即接受我很难,可你既然答应了要与我好好过日子,就不该排斥我的靠近,我若是也同你一样,始终与你保持距离,我猜想我们一辈子都不会亲近,我承认你曾经是属于他的,但如今你属于我,不管过去怎样,以后你都只能属于我。”
他说出这番话好似也是没了别的招数了,舒苒一下子愣住了,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过分了。
姚家兴最会把握时机,趁着她迷茫之际,遵从自己的本心,毫不犹豫的将她拥在怀里,倒也没有抱太紧,他始终掌握着分寸,既要与她亲近,也不至于让她反感。
舒苒不适的想要挣脱,奈何姚家兴并不让,他卑微的祈求道:“他已经占有你这么多年了,你还替他生了三个孩子,我什么都没有,这辈子我只想牢牢抱紧你,只想与你好好过后半生,这点都满足不了吗?”
舒苒猛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或许也是没有安全感的,他这辈子不会有自己的子嗣了,唯一能抓住的,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不管他在外如何的独当一面,内心里,他也是渴望归属的吧。
终是狠不下心,她犹豫着伸出双手,轻轻的环住他的腰,这一刻只觉无比踏实,姚家兴哪里感觉到她的顺从,只觉心头的空缺仿佛被填满,情难自禁的将她拥紧。
舒苒靠在他怀里,带着重重的鼻音说道:“我们慢慢来吧,我试着将你放在心上,你也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携手共度,我逃不掉也走不开,你莫怕。”
这句你莫怕,仿佛戳中了姚家兴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让他有些眼眶发酸,他努力压下难以平复的心绪,闷闷的嗯了一声。
明明是个比自己大八九岁的成年男人,却跟个孩童一般渴求得到爱,舒苒知晓他的遭遇,心里的怜爱也多了一些,两人不知就这么抱了多久,渐渐的,仿佛两颗心的距离更近了。
忽然,门外响起了云杉的声音,“太太,冯二奶奶到府里了,要请进院子里来吗?”
舒苒吓了一跳,立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