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人言可畏?
狼狈不堪被驱赶出府族老们此刻深有体会,光是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就足以让他们颜面尽失羞愤欲死。
都是各家府里说一不二的一家之主,哪个不要脸面?陪同来的随从生怕被迁怒,赶忙将自家主子搀扶起来,想要护着他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奈何舒苒早有预谋,他们又都是上了年纪的, 哪能敌得过这一群年轻力壮,又身手非凡的护卫。
舒苒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想起来就胆寒的教训,想走?别说门儿了,连窗都没有。
她透过门缝瞧见族长脸色铁青,三老太爷也好似随时都可能厥过去的模样,舒苒知道时机已到,可以来个痛打落水狗了。
她动作迅速的抽掉头上过于华丽的金钗,只留下珍珠花钿, 身上的衣裳也早就换成与先前不同,却更显腹部的素色襦裙。
妆容也细细擦拭了一小部分,发髻略微有些松散,鬓边刚才拿金钗的时候正好带下一缕发丝,她又瘦了一圈,整个人看起来一副可怜可爱又弱不禁风的模样。
云杉看的傻了眼,好半饷才感叹道:“这与先前真是判若两人,婢子真佩服您,有空您多教教我吧。”
舒苒现在可没空答理她,将手上多余的东西丢在她手中,拿着早就抹过姜汁的手帕沾了沾眼角,泪眼汪汪的甩着帕子走了出去。
悲痛欲绝的直接走到族老们面前跪下,摇摇欲坠的哭诉道:
“各位族老千万不要生气,家中良田都是我家夫君拼命赚来的,不到万不得已万不会贱卖出去。”
族长看着她这举动,只觉目眦欲裂,颤抖着手指朝她指去, 怒吼道:“你这毒妇, 你想逼死老夫不成?”
舒苒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脸色苍白的扑倒在地,声泪俱下的哭道:
“族长冤枉啊,分明是您要逼死我们一家子啊,我公婆去世时的家财都被你们搜刮光了,我家大哥为了让我夫君活命,不得不卖身为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他的消息,夫君不惜跋山涉水去打听,夫君不在府里,货船又沉了,我咬牙带着三个孩子硬撑着,如今你们又想故技重施夺我家产,真是好狠的心啊。”
舒苒不仅要丢他们的脸,连成年旧事也要扒个底朝天,姚老爷会用拳头压制他们,舒苒却用软刀子捅人,至于哪个更痛彻心扉,只有族老他们自己知道了。
三老太爷也是这漕河镇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不比族长他们,可以龟缩在姚家屯, 等待流言蜚语时过境迁,他顾不得男女之别,居然要生扑到舒苒面前掌她嘴。
围着的护卫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大多数都与姚老爷一起出生入死过,都对他忠心耿耿,岂会让府里的太太有丝毫闪失。
人还没到跟前,就被护卫反手制止住了,舒苒先前就有交代,不许伤及性命,只要限制他们的行动即可。
敬大伯这才深切意识到,这个侄儿媳妇才是真正的手段了得之人,哪敢继续与她周旋,想要趁机溜出人群逃跑。
他动作臃肿蠢笨,长的又太过显眼,护卫们打眼瞧见,抬腿就将他踹倒,他毫无形象的摔个狗吃屎,整个脸蹭在地上,立刻鲜血淋漓。
顿时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流血了,我流血了,快来人救救我,我要死了……”
这幅没出息的模样惹得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眼看着这场闹剧,越发不成体统,族长愤怒的敲击着手中拐杖,痛心疾首道:“姚舒氏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
舒苒用手帕擦拭着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一脸茫然的问道:“明明是你们跑到我府上来找茬,居然还说我不肯罢休,这也太没天理了,我又能找谁说理去?怪只怪我父亲走的太早,无人替我撑腰。”
族长实在受不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硬着头皮说道:“此次事件是我们的错,不该不明真相就自作主张的要来帮忙,日后一定不会莽撞行事,家望媳妇儿你身怀有孕,为了孩子着想也该高抬贵手才是。”
舒苒完全不买账,冷笑道:“我正是为了孩子着想才更要警醒着些,我们这一房已经被你们祸害的够惨了,你们要真想打劫还是换一家吧,别紧着我一家嚯嚯。”
最后这一句舒苒丝毫没掩饰自己的不好惹,闹成这样就可以了,见好就收,折磨他们越久,越容易被有心人看出来,到时就该挑她的刺了。
舒苒对着护卫们挥挥手,示意他们让出道,又对着随族老一道来的随侍说道:
“好好照顾你们府里的老爷、太爷,我府上的护卫可都是正当防卫,万没有故意伤人的,若回去了又想过来讹人,那可就说不清了。”
随从们都吓懵了,生怕被主子连累的挨打,这个时候哪还敢嘴硬,忙不迭的点头答应,赶紧扶着自家主子离开,生怕晚了就走不掉。
他们一走舒苒也转身回了府里,围观的人群见没有热闹可瞧,自然也就离开了。
云杉笑的合不拢嘴,之前一直憋着,回了府里,没有外人瞧见,她这才畅快淋漓的笑出声来,“太太,这下好了,他们便宜没占到,反倒让你痛打落水狗了,真是好不痛快。”
硬撑着闹了一场,舒苒身体并不怎么舒服,她无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