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气的脸色涨红,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气呼呼道:
“我乃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待我考出功名,一家子老小不就都跟着水涨船高了吗,你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的能懂什么?”
舒苒冷笑一声,“旁的我是不懂,我只知道,男人就是当家做主的顶梁柱,族兄若是真有能耐就去解决眼下的困局,别在这说什么风凉话。”
姚二郎除了睡女人颇有心得,其他的哪里懂,就百味楼出的这事,他连找人都不知道找谁,也就只敢在冯二奶奶面前摆摆威风罢了。
见辩驳不过舒苒,姚二郎对着冯二奶奶说道:“人人都道你聪明伶俐,那这事你自己摆平,莫要劳累我爹娘,我也不管你了。”
说罢便拂袖而去,那急匆匆的脚步多少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冯二奶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憋闷的心口疼,魂不守舍的喃喃道:“我一生要强,千挑万选就挑了个这么烂包玩意儿,真是老天不长眼。”
舒苒并不同情她,讽刺道:“当初是你说姚家家境好,姚二郎会读书,只要人成器丑点也无妨,现在倒好,丑人多作怪了吧。”
冯二奶奶看着她苦笑,“你就莫要取笑我了,刚开业我就损失惨重,如今又被官府查封,还不知哪天能解禁,光是百味楼后厨的那些食材我就能亏死,还有些食材是提前预定的,都签了契书不要也得要,这百味楼是我下了血本盘下来的,还有厨子跑堂那些杂役工人的月钱,我这次血本无归了。”
她的眼里满是绝望,恐怕这案子不了结,百味楼是不会被解封的,舒苒皱着眉头说道:
“食材就让人送到雅墨斋吧,旁的我帮不了你,这点还是能做的。”
舒苒一张嘴说起来比谁都冷硬,其实心里最柔软不过,就冯二奶奶就是这样的人,她不忍看她从此落进泥里。
冯二奶奶激动的眼泪往下直落,握着舒苒的手感慨道:“好妹妹,真出了事还是只有你帮我,你这份恩情我永生不忘。”
舒苒嫌弃的将她推开,“你莫要恶心人了,当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问题,好好的酒楼不能就这么关门歇业了啊。”
冯二奶奶又不是真的心里没成算,她低声说道:“我先消停几日,待风头过去了,我想办法找找县令夫人,女眷的枕头风比什么都好使。”
舒苒并没有那么乐观“县令夫人可不是好相与的,只怕不容易说动。”
冯二奶奶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讽刺道:“不过是个贪心不足的东西,我若是愿意拿出百味楼的三成利呢,不出一分本钱就能白得银子,你说她愿不愿帮?”
谁又会拒绝送到嘴的肥肉呢,舒苒知道此事八九不离十是能成的,“这样你会损失惨重的。”
冯二奶奶倒是想的开,无奈一笑:“往好处想,至少也算是跟县令那边搭上关系了,我家大嫂怂恿你一起对付我吧?我相信你的为人,也不瞒你了,我的处境并不怎么好,看着光鲜罢了,那管家权是大嫂与我婆婆别苗头时我捡了个漏,若是我没有银钱进项,只怕在府里的体面都没了,罢了,我就是这命,不与你说了,我得缓缓。”
看着冯二奶奶一副没了精气神的模样,舒苒心里也不是滋味,不论什么世道,女人活的都艰难。
担心女儿们等的着急,她转身进了雅墨斋,何掌柜去搜查了,也没人招呼她,她直接喊了女儿们上马车。
雅墨斋的后院极大,修建了专门停马车的场地,打扫的颇干净,一丝异味也无,到了马车旁,舒苒率先掀开车帘。
忽然一股若有似无极淡的血腥味飘了过来,舒苒一惊,下意识的抬头寻找,恰好与一双冷若寒潭似的眼眸对上了。
那人黑衣蒙面,除了一双眼睛瞧不出什么,他手里握着飞镖,好似只要她一出声就会立即毙命,那人用眼神死死的盯住她,舒苒只觉心底发寒。
肚皮一阵发紧,她能猜测出这人的身份,也知晓此刻人命关天不可轻举妄动,下意识的对着身后的女儿说道:
“娘有些困倦了,想在马车上躺一会儿,你们就跟着罗娘子坐后面的马车吧,云杉也跟着一起照顾姐儿。”
自她有孕后,乘坐的马车都是铺着厚厚的褥子的,以便她随时休息,昕姐儿想黏着娘亲的,可也不想耽误娘休息,只得懂事的说道:“那娘乖乖休息,到家了我去叫您。”
舒苒勉强笑了笑,她肚子一阵阵的假性宫缩,肚皮越发紧绷,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看着女儿们上了另一辆马车,她这才稍稍放心,咬牙上了马车。
她一坐下,那人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她身侧,手里依然拿着飞镖,好似轻而易举就能夺走她的命。
舒苒看了他一眼,只觉那双眼睛好生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不敢多看,垂下眼眸,低声说道:
“我乃漕河镇姚大地主的原配嫡妻,你若是想要钱财可以商量,我腹中还有孩子,切不可伤我母子二人的性命。”
那人清冷的问道:“你说你是姚家望的太太?”
舒苒毫不迟疑的点头,这人能清楚叫出老爷的名讳,恐怕也是个不简单的。
“你放心好了,待到合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