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娘瞧着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冷笑,真就当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简直愚蠢至极。
人就是这样,见不得旁人比自己过得好,哪怕是关系极好的朋友也是如此,我希望你过得好,但不能过得比我好,两位姨娘的心思大抵都是一样的。
哪怕心神不宁,可看到老爷太太的马车入府,梅姨娘还是第一时间露出笑容来。
她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殷勤的搀扶着太太下马车,这模样惹得舒苒都有些不自在了,昔日不可一世的梅姨娘也会伏低做小了?
舒苒虽不适应,却也没有拂了她的好意,由着她搀扶下了马车。
瞧着府中熟悉的一切,连坐马车带来的烦闷也没有了。
“太太,晚膳都已备好,婢妾伺候您先用膳吧,怀了身子的人饿不得。”
梅姨娘不等舒苒说话,就抢着献殷勤,青姨娘娇俏的站立一旁,满眼春情的不时望向姚老爷。
这两人各有心思,倒是难得的和谐,姚家望以前碰到妻妾在一处的画面并不觉如何,现下却有些不自在,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瞟了眼舒苒,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姚老爷心里又不高兴了,瞪了青姨娘一眼,然后挤开梅姨娘将舒苒护在身侧。
迁怒于人道:“怎么哪里都有你们?我与太太从老宅回来都累了,你们就不能安分守己些?”
这番话故意找茬的太明显了,舒苒听了都无语,这里人多她也不好说什么反驳的话,只能给他一个白眼。
梅姨娘早就绝了争宠的心思,她也不指望从姚老爷那里得到什么温情了,所以听了这话并未多在意,只柔声问道:“即是如此,那婢妾就先带忠哥儿回院子里了。”
对现在的梅姨娘来说,她只要有忠哥儿就足够了。
说罢话,她便满是期待的看着忠哥儿,忠哥儿虽听不大清楚她说什么,但看唇语也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甚赞同的瞧了她一眼,恭敬对着姚老爷说道:“父亲母亲,儿子先送你们回正院吧。”
他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嫡母,梅姨娘作为生母看的比谁都清楚,她不自觉的握紧拳头,艰难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舒苒多敏锐的人,下意识的看向梅姨娘,她有自己的儿女,也没有抢夺别人儿子的心思,更犯不着如此。
梅姨娘又有何资格对她不满呢,刚回府时的好心情大打折扣,意兴阑珊道:“忠哥儿先随你姨娘回院子吧,她好些天没见你了,定是担心你的。”
这话她本是好意,梅姨娘却并不领情,连句场面话都不愿说,姚老爷眉头一皱,瞧着就不大乐意了。
“都莫在这里啰嗦了,哥儿常年厮混内围怎么能行,你已经将哥儿害成这个样子了,若是还待在你身边,不知要祸害成什么样,从明儿开始就搬到前院去住吧,跟着先生读书习字也方便些。”
这话对梅姨娘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先前的那点不快算什么,这回老爷简直是在剜她的心,她条件反射的摇头拒绝,情绪略有些激动的说道:
“不行的,老爷您不能如此做,忠哥儿年纪小,还有耳疾,若婢妾不在身边照看着,只怕那些下人不会用心伺候,万一真出了事,岂不是后悔莫及。”
姚老爷上下打量她一番,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觉得你有多大分量,若是下人连正经主子都敢欺负,那你这个不上台面的姨娘又怎会放在眼里。”
话说的虽有道理,却忒不近人情了,梅姨娘不指望姚老爷的宠爱,可也受不了他这般贬低,眼泪终究是夺眶而出。
幽怨的控诉道:“老爷看不上婢妾也就罢了,如今我就只有忠哥儿一个指望了,您为何还要夺走他?我知太太贤惠,可她已经有两个姐儿了,腹中还有第三个,为何就不能将忠哥儿留在婢妾身边。”
对着姚老爷说完这番话还嫌不够,又扑到舒苒脚边,哭哭啼啼的恳求道:“太太,婢妾什么都不争了,只想要忠哥儿,求您大发慈悲。”
舒苒有种吞了苍蝇的恶心感,她努力压下暴躁的情绪,不耐烦的说道:
“我既没将忠哥儿放入我名下,又没将他挪到我院中,这事跟我又不相干,你找我做什么?”
梅姨娘一怔,她还来不及反应,忠哥儿就走到了她身前,强硬却又极有分寸的将她扶起,坚定的跟她说道:
“姨娘,搬去前院之事我自己也是极愿意的,我就想安安静静的专心做学问,并不想掺和到后宅的是非,您若是真关心儿子,就该欢欢喜喜的替儿子张罗,而不是借着爱儿子的名义将儿子禁锢在身边。”
忠哥儿这番话让众人都吃惊不已,连青姨娘都高看三分,不免有些妒忌梅姨娘能有这么个儿子,他这般通透说不得还真能有些造化。
梅姨娘好似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心口痛的半饷喘不过气来,看着忠哥儿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舒苒是有些同情她的,她不明白父母与子女本就是一场渐行渐远的旅程,紧抓着不放,禁锢他飞翔的翅膀只会徒留怨恨。
梅姨娘死死抓住儿子的手,沉默了半饷,叹了一口气,才艰难的开口道:
“即是你自己愿意的,那姨娘就不阻拦了,姨娘只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