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娘铩羽而归心情很是不好,连带着对忠哥儿都没了耐心。
回小院儿的时候脚步走的极快,忠哥儿被她拉扯的险些跌倒。
忠哥儿虽憨厚老实,却也不是泥捏的。
气愤的将青姨娘的手甩开,八岁的男娃,脾气上来力气也是极大的。
青姨娘本就生的弱不禁风,被他这么一甩一推,差点跌倒在地。
她顿时恼羞成怒,直接走上前给他一耳光,这一幕恰巧让梅姨娘撞见。
她本要出来透透气的,哪料到会碰见自己的儿子被打。
忠哥儿如今虽是半个废人,可到底也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哪会不心疼。
她气冲冲的跑过去,一把将青姨娘推开,把忠哥儿护在身后。
“你发的什么神经?我忠哥儿招你惹你了,你有气找别人撒去,跟个孩子耍威风,还真有本事。”
青姨娘也是气急,她原以为太太那样清高的性子,定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哪料到她如今这般难糊弄,脾气一上来,又没其他人在场,就忍不住动起手来。
梅姨娘这么一发作,她也清醒过来,歉意道:“我给忠哥儿赔罪,梅姐姐莫要生气。”
她伸手想要摸忠哥儿的脸,忠哥儿下意识的偏过头躲闪她。
青姨娘眼里的狠辣一闪而过,她恍若无事的收回手,对着梅姨娘说道:
“梅姐姐也莫怪我,我也是被太太气到了,咱们这位太太如今真是手段了得,只怕你我联手都不敌她。”
梅姨娘脸色难看,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姚老爷最宠爱的女人,又生了姚家唯一的男丁。
想着自己就算是戏子出身又如何,依然是这府里的主子,可如今却被现实狠狠的打脸。
“我到底与你不同,我好歹生了忠哥儿,即便忠哥儿现在耳朵不好,可他也是姚家正经的主子,只要我安分守己,太太就算不高兴见我,也得容忍我。”
青姨娘嘲讽一笑,毫不客气的说道:“梅姐姐还是莫要说笑了,忠哥儿可算不得正经主子,一个还没上族谱的庶子罢了,老爷一走,他跟这府里的仆从也无甚差别。”
这话简直诛心,梅姨娘折腾了这么久,不就是想让自家儿子上族谱,做个堂堂正正的姚家主子。
奈何天不遂人愿,几次三番都不能如愿,反而将儿子折损。
“青姨娘你不要太过分,我好歹有个忠哥儿,你却是连个蛋都不曾下过的,有何资格笑我。”
两人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撕破脸也不需讲什么情面,怎么扎心怎么说。
忠哥儿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他虽不聪慧,却也不是什么蠢人,瞧见自家姨娘气急败坏的模样,赶紧拉扯她。
“姨娘,莫要争吵了,我的耳朵已经废了,都是因为您信了青姨娘的话,才会如此,如今连爹都不看我一眼了,咱们还有什么好争的。”
忠哥儿虽不知两人争吵什么,却知道青姨娘不是好人,姚老爷对他完全不在意的态度,也是真的让他心灰意冷。
梅姨娘被儿子这番话说的泪水涟涟,她是糊涂,却也是知道好赖的。
“好,姨娘不说了,什么都不争了,以后姨娘好好照顾你,咱娘俩总不至于饿死。”
这绝不是青姨娘的本意,她赶忙说道:“梅姐姐别说丧气话,咱们吵归吵,可咱们的目标还是一致的,别因为拌了几句嘴就心灰意冷啊,忠哥儿还小,咱们可都年轻着呢。”
梅姨娘也不搭理她,直接牵着忠哥儿离开了。
姚府就这么大,两人闹得动静不小,云杉一直留意着那边,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宁姐儿与昕姐儿都睡着了,舒苒悄悄地出了屋子,云杉迎上前,轻声细语的将这事说了出来。
舒苒并不意外,坦然道:“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善茬,狗咬狗也是迟早的事,只是可怜了忠哥儿。”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个孩子是没有错的,舒苒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却也不愿做圣母。
舒苒也明白,她若是将忠哥儿接到身边抚养,既能让姚老爷满意,又能博一个贤惠的美名,奈何她并不愿意。
这世上可怜的人那么多,若是她都插手过问,岂不是要忙死。
“不管她们的破事了,你去库房看看,挑选些适合舅爷用的物件,不拘贵贱,只要实用就行,他是读书人,多备些笔墨纸砚之类的,明日我要回娘家。”
在舒苒的记忆里,亲弟弟舒骏虽比她年纪小,却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为人谦和守礼,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舒苒一直是独生女,从小也羡慕别人家兄弟姐妹多,如今有个弟弟虽也挺好,却又不知怎么与他相处。
只知舒骏年纪小,学问是极好的,好似还订过亲,对方是与舒举人交情颇好的同窗。
只是那同窗继续参加科举,如今已有了一官半职,舒骏虽自身条件不差,奈何舒家已无人能替他撑腰,家中有些银钱,但这么多年,也所剩不多。
舒苒也不知这婚事能不能成,毕竟齐大非偶,或许她该提前探探口风了。
舒家的宅子位于漕河镇的最北边,那里居住的几乎都是读书人,街坊邻里之间的关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