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打小失去父亲,又被同父异母的兄弟们逼死了母亲,自己亦是生活得如履薄冰。
这些年是靠着小心翼翼方才能在江家那些人手底下讨生活。
是以,即便面对甄宝珠的疑问,在甄宝珠未曾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前,江辞不会说真话。
毕竟江辞会考虑到,他若告诉甄宝珠实话,而甄宝珠到底是个小孩子,在外总会被人轻易套话。
到时候他没能离开江家,便会遭到江家的报复。
是以闻言便问:“是听谁说的?”
“江家的家事,自然是听江家人说的。”甄宝珠道:“那日里跟着阿姐去江家的时候,无意间听家仆说的。”
江辞明显不信,道:“珍珠,你有听过吗?”
甄宝珠忙道:“是我如厕的时候听到的,那时候阿姐不在。”
江辞一双厉眼直直的看向甄宝珠。
宝珠缴械投降,“好罢,我没听人说过江邵,不过是我自个儿这么觉得的。”
“姐夫,你就告诉我实话吧,我发誓,绝对不将姐夫的话往外传。”
她举起三根手指,发起誓来有模有样。
“阿辞,”甄珍珠道:“我这妹妹年纪虽小,却古灵精怪,轻易不会被人套了话去,你便告诉她吧。”
江辞也道:“既在自家人面前,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确如宝珠所言,江邵嗜酒,且酒后爱打人,不过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就连我也是偶然之下方才得知。”
江邵指指江家那边,“江邵房中,每隔半月便会换一批婢女,且被替换的婢女通常会失去踪迹,便是江家为遮掩江邵酒后打人的毛病,方才做下的孽。”
宝珠闻言,甚觉恐怖,“难道是江夫人将那些婢女统统都给杀人灭口了?”
江辞点点头,“江邵打人,那些婢女都是知情人,未免会传言出去,于是江夫人暗地里打杀了那些婢女。”
“因婢女皆数卖身于江家,人微名贱,故而一直都没闹出事来。”
甄珍珠和甄宝珠听罢,都很震惊。
甄珍珠更是道:“大伯他们做这些事情,便不怕会有报应吗?”
甄宝珠轻叱一声,“也许在他们眼中,家仆的性命一文不值,自己儿子的名声重若千金,然而但凡有些良知的人家的父母,皆是应该责叱自己的儿子,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而不是像他们这样。”
“阿姐,姐夫,若我们不知道这事情还好,既然知道了,便不能坐视不理。”
“且不说菀姐姐一生的幸福,就说那些婢女的性命——未免以后江家不再屠戮无辜,这事总是要给他戳穿,让世人知道,青州江家家主,便是这么个假仁假义、滥杀无辜之人!”
甄珍珠也道:“阿辞,虽然大伯是你长兄,江邵是你侄子,但不论如何,打人就是不对,杀人更是不对,那是许多条无辜的性命。”
甄珍珠本性善良,虽过于柔软,然而眼下也是义愤填膺。
江辞道:“我正有此意,不过这事大哥做得很隐蔽,想要寻着证据也不是很容易。”
“江邵身边的婢女,长则一个月换一次,短则半个月换一次。”
“因着近来婚事将近,故而大哥他们将江邵看得更为紧了一些,然而事极必反。”
“随着婚期越来越近,江邵每每狂躁,总爱饮酒,故......”
“据我所知,前日里,大嫂才为江邵重新换了一批奴仆,而我们的机会,便在下一回,江家采买新的奴仆进府。”
甄宝珠明白江辞的意思,是想等下一回江邵身边再缺人的时候,塞进去自己的人。
只是,要塞谁进去呢?
“因为江邵的这一点毛病,故而大嫂给江邵身边选的婢女,年纪都不会太大,十一二岁那般模样,有时候,更小一些的也有。”
“这个年龄的婢女,自然是好寻的,但机灵一些的,又忠诚于我们的人,却少。”
然而这时,甄宝珠脑海中却闪过一个人。
“让美人哥哥去。”甄宝珠当机立断。
什么?美人哥哥?那是谁?
江辞一脸问号,他从来不知,美人和哥哥还能相提并论。
甄珍珠提醒他道:“就是谢如钰。”
江辞明白了,“可他是男子。”
甄宝珠说:“正因为美人哥哥是男子,又练过武,还颇为机灵,一般的危险于他而言很容易化解,再加上他还是自己人,所以我才想让美人哥哥过去的。”
甄珍珠补充道:“那谢如钰扮上女装,怕是要比女孩子还要美丽一些。”
江辞想了想,有些忘记谢如钰的模样了,不过能被珍珠夸赞美的人,应是可以的。
“我是江家人,这事我到底不好出面。”江辞对甄宝珠说:“就只能有劳谢家几位舅舅,他们脸生,做起事来一般不会被人给盯上。”
甄宝珠一口答应了下来。
从江辞这里打听好了消息,甄宝珠就回去了,特别等了谢七郎回来,将谢七郎给唤过去说私房话去了。
谢世子他们瞧见了,不免很酸。
明明都是舅舅,他们比谢七郎差在了哪里?
不过谢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