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大志特意选在甄珍珠出嫁,全青州的人都聚集在外头的时候说这样一番话,其目的昭然若揭。
他要青州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再传到国都,谢春晓再无退路。
谢春晓性本柔顺,然而那是一般时候。
而今甄大志将她给逼到悬崖边,以为她就会束手就擒,却更加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
谢春晓看向不过刚上了轿子,正准备出嫁,却因甄老夫人母子这一系列行为而不得不停下轿子,担忧的望向这里的甄珍珠,怜悯的说道:“今日是珍珠的大婚之日,你们早不闹晚不闹,偏偏到这个时候来闹,你们有替二叔和二弟妹想过吗?有替珍珠想过吗?”
“自己的大婚却被至亲之人利用,让全城的人来看笑话,江家又会怎样看待珍珠?”
谢春晓一番话,让原本就心凉的二房一众人彻底冰封。
甄老夫人理直气壮道:“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能见我们一面,平素里就是我们想说,也没得机会。”
谢春晓反问:“若不是因为你们逼狠了我,我又怎会对你们视而不见?”
甄老夫人一时语塞。
“再者,”谢春晓环视一圈,目光再度落在甄老夫人与甄大志的身上,“你们说我杀害了张娘子,我阿兄更是对你们动刀动剑,有证据吗?”
“我可以作证,甄夫人不曾杀害我娘,是甄老爷逼死了我娘。”人群中传来青涩稚嫩却格外坚定的男声,张远走到人前,对着这许多人说道:“我娘给甄老爷生了个女儿,但是被甄老夫人换成了个男孩,只因甄老夫人看甄夫人不顺眼,想用庶长子来碍甄夫人的眼。”
“甄老爷利用完我娘,便想将我娘给扔了,我娘承受不住,于是在生下妹妹不久后就血崩而死。”
“甄老夫人换子的事情一经败露,甄家不要那换来的儿子,却也不要我娘生的妹妹,妹妹如今被我祖母抚养。”
张远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但并不妨碍他从一些细枝末节中去推理。
总归大体是没有错的。
那日里谢春晓与甄大志和离,跟着兄长们离开甄府,却也没忘记不过刚刚出生的甄惜珠。
以她如今的身份,再去抚养甄惜珠,很显然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她又知道以甄老夫人和甄大志的尿性,是不会善待甄惜珠的。
故而也不妨做个顺水人情,让张远前去将一母同胞的妹妹给要出来——张远虽然很痛惜生母所做的事情,但对不过出生的妹妹还是很怜惜的。
谢春晓更知道,张家生活得很困难,主动给张远银子,但张远坚持推拒。
谢春晓无法,只得偷偷的将银子塞给了张远的祖母。
她这份顺水人情换来张远在众目睽睽之下替她说话。
张远乃是张娘子之子,他都这样说了,没人再会相信是谢春晓杀害了张娘子。
尤其是前一阵的时候,吴家上门来闹,说甄家抢了他的儿子,与今日张远之言论不谋而合。
谢春晓又说:“至于甄老夫人的断指,以及甄大志......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我阿兄从来都不曾做过这样残忍的事情。”
“倒是你们甄家,有甄芙深夜谋害前夫在前,你们未尝不是想要报复我而使的苦肉计。”
“自然,我也不是空口白牙就这么一说,你们若有证据可以呈给罗大人,罗大人定然会秉公执法,你们有证据吗?”
甄老夫人嘟囔道:“那一晚,甄家的所有下人都瞧见了,几位叔伯也都瞧见了。”
谢春晓无奈道:“他们都是甄家的下人,自然是要听主子的吩咐,至于几位叔伯,倒是德高望重,说出的话还有几分可信度,老夫人可以将几位叔伯给叫过来同大家说叨说叨。”
甄老夫人没想许多,道:“叫来便叫来。”
甄大志却能想到,谢春晓敢这样说,一定是将甄家几位叔伯给收买了。
以谢家的势力,谢春晓与江陵王妃以及罗大人的关系,收买几位叔伯简直是轻而易举。
甄大志连忙说道:“都是一家人,又何必走到对簿公堂的地步呢?没必要没必要。”
“是你先诋毁我的名誉,如今说没必要,就这样掠过不说?那我被人质疑人品的时候,又去何处说理?”谢春晓在这个问题上格外的坚持。
这时甄二爷和周氏站出来说:“那夜里我们也是在场的,因老夫人为难大嫂,大嫂无奈之下提出和离,甄家不愿和离,虽然有些争吵,但连争执都算不上,更别说动刀动剑了。”
又说:“谢家是勋贵侯府,谢世子及其兄弟更是出身高贵,经过大儒教导的天纵之才,似这样人家出身的人,怎会一言不合便动手呢?”
谢家子弟们不着调,也就在国都比较出名,出了国都,都只知他们乃公侯之家的嫡子,谁能晓得他们的本性纨绔?
不论如何,他们对甄二爷这一番话是极认同的。
甄二爷同甄大志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甄二爷不帮着亲兄弟说话,却帮着前嫂子说话,可见确实是甄老夫人母子做的事情太过分了一些。
谢春晓摊上这样的婆母与夫嫁,实在是太不幸了一些。
谢春晓对甄二爷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