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晓因甄芙的话而陷入沉思,平心而论,她选择下嫁给甄大志,除却不想嫁入高门,与旁人共事一夫之外,还因为她确确实实曾被甄大志惊艳过。
那年春闱,他一袭白衣,风度翩翩,不染尘埃,惊才艳艳。
然而当一切已成过往,真正与甄大志生活在一块,方才能知道这个人本性如何。
所幸谢春晓的感情收的也很快,自张娘子来到府上以后,谢春晓再不对甄老爷付出真心,故而也不会似甄芙这样苦大仇深。
谢春晓安抚甄芙道:“一切都过去了,小妹既然回到甄家,往后便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待着,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甄芙立即很感动道:“谢过大嫂,被大嫂这么一开解,我便觉得好过多了。”
谢春晓给甄芙安置了屋舍,甄芙领着甄宝珠道:“宝珠,小姑姑多日未回来,你能不能带着小姑姑在府上转一转,熟悉熟悉呢?”
甄宝珠看向阿娘,谢春晓朝她点点头。
宝珠兴奋道:“耶,今天不用去学堂了!”
谢春晓无可奈何的笑笑。
将甄芙母子三个安置妥当,谢春晓又同周氏一块儿出去采买甄珍珠大婚用的东西。
一出府,周氏就对谢春晓道:“大嫂,我多说一句,咱们这个小姑子呀,素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一想起她今儿与老夫人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我就觉得有些诡异。”
谢春晓对周氏道:“这人呀,总是会变的,也许她在外头吃尽了苦头,而今有所收敛也是正常。”
她想着甄芙一个人背井离乡,嫁到苏州,不免有些同感。
近些日子以来谢春晓总是想起从前母亲和善、父亲严厉又宠溺、兄长们不由分说护着她的模样,那是她最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而今她是旁人的母亲,要为自己的女儿坚强,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
但其实谢春晓很想赖在父母的怀中哭一顿。
她觉得她能理解甄芙。
周氏也不是非得把甄芙往坏处想,不过是提醒谢春晓一声。
......
甄府内,甄芙极富有耐心的哄着宝珠到自己的屋子里,将其子温如故介绍给宝珠。
甄芙对宝珠道:“这是你表哥,他在苏州的时候便听我说起过你,一路上就盼着见到你呢。”
宝珠看向温如故,对方要比她约莫大上三四岁,比她高上一头,体型微胖,瞧着十分的憨厚老实。
甄芙推了推温如故道:“你快去和宝珠打招呼呀。”
温如故挠头笑笑,“宝珠妹妹长得真好看。”
宝珠笑笑,“表哥也很可爱呢。”
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不晓得该说什么了。
甄芙对宝珠道:“你表哥人笨,但是心地特别善良,你往后有什么事,就唤你表哥帮忙,他绝对随叫随到。”
宝珠看看温如故,又看看甄芙,一本正经道:“我身边有婆子丫鬟伺候,一般有什么事他们会去做的,表哥是客人,我怎么能使唤表哥呢?”
甄芙一听就笑了,“你真是人小鬼大。”
见一旁的儿子木讷不晓得该说什么的模样,甄芙有些恨铁不成钢,她将宝珠给叫到内室中,“小姑姑今儿过来,给你带了许多礼物呢。”
“只有宝珠有,珍珠都没有呢。”
甄芙很神秘的打开首饰匣子,放到宝珠的面前,“这里头都是小姑姑的私房,珠珠看上了哪个随便拿。”
宝珠望着这一匣子首饰,拿起其中最显眼的石榴红耳坠,摸了摸又咬了咬,竟是塑料的?
她又拿起一个手镯,成色也不大好,然而却瞧见小姑姑很紧张的模样。
甄宝珠大抵晓得,这小姑姑估摸着是想收买自己,偏又舍不得真金白银,于是便用这些塑料来应付自己。
毕竟自己如今是个小孩嘛,最好唬弄了。
但宝珠不是只有三岁,即便是原主,自幼也是在金银堆里长大的,怎会不识得真首饰与假首饰呢?
宝珠知道,当初小姑姑出嫁的时候,祖母曾拿当时甄府一半的财物做陪嫁,换言之,小姑姑不仅不穷,还很富有呢。
但小姑姑却舍不得,可见并没有打从心底里将她当做亲人。
不拿她当亲人,不想付出一点点,却想让宝珠记着她的好,世上从没有这样的道理。
甄宝珠很气愤,不过因着阿娘谢春晓的耳濡目染,宝珠虽气愤,但也不会意气用事。
她灵机一动,眼中瞬间迸发出光芒来,“小姑姑,这里头的东西我都喜欢,你可不可以都给我呀。”
甄芙露出一抹错愕,其中夹杂着几许轻视,“宝珠也知道小姑姑遇人不淑,而今落得双手空空,仅有这一匣子首饰,都给你,往后我若出个门都不晓得该戴什么,会被人家们笑话的。”
“我倒是没什么,就怕她们知道是宝珠拿走了,笑话宝珠眼力见浅,是个小贪心呢。”
宝珠嘟了嘟嘴,不认同的说道:“可这不是小姑姑说要送给我的吗,又不是我主动要的。”
甄芙有些不耐烦,但她还是挤出一抹笑意,“宝珠你瞧瞧你方才拿的耳坠好不好,是用玛瑙做成的,你耳垂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