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姐姐,娘因前些日子我想不开要跳河的事情责罚于我。”她伸出右手臂,将袖子往上掀了一掀,露出一道长长的疤痕,疤痕上又有不断渗出的液体,瞧着怪是吓人。
“娘说要让我长长记性,但我怕......”
“我不想留下一道这么难堪的伤痕,思来想去这府中只有珍珠姐姐待我最好,故而还求珍珠姐姐去库房给我取些退疤膏来。”
甄府中有个小库房,里头会准备一些平素里用得到的药,退疤膏便是其中一种。
甄珍珠看了一眼张莹莹手臂上的疤痕,眸色复杂,倘若她不知内里,怕是当真要被这个年仅五岁,模样可怜的小丫头给骗了。
宝珠妹妹说的没错,张莹莹性子遂了其母,即便你待她好,她也只会为了利益反过来咬你一口。
甄珍珠收起自己心中那多余的同情心来,应声道:“你是张娘子的亲生女儿,张娘子却这样待你,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不是母女,而是仇人呢。”
张莹莹面色白了一瞬,她当然是不想这样做的,可娘说甄珍珠性子柔软,最是富有同情心,她只要露出伤痕来,甄珍珠便会立刻不管不顾的去给她取药。
“娘是为了我好。”张莹莹颤声道。
“好,我去给你取药。”甄珍珠与张莹莹出了屋子。
吴夫人猛地松了一口气。
这年头生意不好做,酒楼生意更不好做,吴家的三处酒楼生意都很惨淡,若只是这样,吴家还是能硬撑一段时日的。
但吴夫人的儿子是个不学无术,喜爱赌博的,在外头赌输了五万两雪花纹银,是即便吴家将三处酒楼尽数卖了都不够赔的。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出此下策,想尽办法的提前将这桩婚事提上议程,吴家设计令甄珍珠在婚前失贞于吴家子,甄家不得不将女儿匆匆忙忙嫁进他们家。
甄家嫁女,必定会准备丰厚的陪嫁,甄珍珠又是个性子柔顺的小姑娘,只需吴家几句甜言蜜语,想来便会将嫁妆双手奉上。
因甄珍珠失贞在前,即便是发现他们挪用了她的嫁妆,去给吴夫人的儿子补亏空,也没那个脸去闹。
如此一来,吴家占尽了便宜,还没人能说他们个“不”字。
吴夫人想着甄珍珠的嫁妆,一时心热,不免与谢春晓又说了一些甜言蜜语。
谢春晓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
甄府院落里,甄珍珠快速的去向库房里走去,张莹莹急忙忙跟上去,有些焦急的喊着,“珍珠姐姐,我突然发现我落下了爹送给我的一对耳坠,你能不能先同我去找一下。”
甄珍珠停下步子,有些冷漠的看向张莹莹,“你自己不能去找吗?”
张莹莹急的都要哭了,“今儿咱们家来了许多客人,我怕自己冲撞了客人,那些人见我身份卑微,说不得要欺负我,珍珠姐姐,只有你对我好了......”
甄珍珠无奈道:“好吧,那走吧,你东西落在哪里了?”
张莹莹道:“就在那边。”
她领着甄珍珠去到伊人告诉她的地方,然而一开屋子,伊人和吴公子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
一旁小小的宝珠带着三五个婆子冷漠的看向张莹莹。
张莹莹忙往甄珍珠的身后躲去,“珍珠姐姐,宝珠妹妹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将个男人给绑在了屋子里。”
但不及她出去,身后便立马有两个婆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甄珍珠回过身去,看向张莹莹,“莹莹,自打你进府,我与你照面很少,即便是仅有的一面也是救你,而非害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张莹莹慌张无措的紧紧咬住下嘴唇,“我......不是我,是伊人,她用我娘我的命威胁我,要我将珍珠姐姐给带到这里,我是被逼的。”
甄珍珠漠然的看向她,显然是不信她的说辞的。
甄宝珠背起小手,走到张莹莹面前,“事到如今你还在说谎,你真是被你娘给教的坏成了习惯。”
“张莹莹,你今日意图陷害我姐姐在先,你既唤我阿爹作‘爹爹’,不妨就代替我姐姐嫁到吴家?”
张莹莹闻言,立即便意会到甄宝珠的意思,无非是要让她与吴公子共处一室。
她是只有五岁,但男女七岁不同席,她和吴公子孤男寡女,这群婆子必定会扒光她的衣裳,到时候她有口难辨。
然而吴家要娶的从来都是甄家正儿八经的姑娘,又岂会看上小小的她,必定会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她的身上。
她毕竟有前科在前。
届时她不想死也只能一头撞死。
“珍珠姐姐,你最是心善了,我才这么小,我还有大好的人生,我不能就这么被毁了!”
甄宝珠一把推开她,“我姐姐也才十二岁,也还有大好的人生,你却想这样毁了她,你实在该死!”
“不,不。”张莹莹起来,又走到甄珍珠的身前,揪住甄珍珠的衣角,,“珍珠姐姐是这府中除了甄老爷外唯一对我好的人了,我也不想害你,要怪就怪甄宝珠。”
“她容不得我,不让甄老爷认我作女,我讨厌她,做这一切也只是为了让甄宝珠身败名裂,珍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