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嫔被褫夺封号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六宫,最先得知消息的庄贵妃,特地派女官亦瑾去了一趟景和宫。
亦瑾见母女二人正在辞别叙话,便向长平公主施礼。
顺嫔不再多言,庄贵妃派亦瑾来这一趟,多半是来看她笑话。
她挺直腰背,将眼泪擦干,再落魄也不能让外人看在眼里,何况亦瑾还是个奴婢。
“庄贵妃娘娘念在李氏服侍圣上多年,又为皇室诞下两儿一女,允许锦绣女官到景福宫继续侍奉。”亦瑾站在院子里,对顺嫔等人说道。
锦绣扶着顺嫔,心里正难过着,听到亦瑾的话,激动地落下泪来。
只有一个小宫女,哪里能照顾好顺嫔?
若是再有人使坏,轻轻松松就能要了顺嫔的命。
锦绣跪下向亦瑾磕头:“奴婢多谢贵妃娘娘!”
“若是收拾好了,就赶快搬离景和宫,一会还有人要来清点!”亦瑾提醒道。
顺嫔也不好在耽搁,锦绣和小宫女身上背着包袱,一左一右扶着顺嫔,慢慢离开了景和宫。
李樱被长平公主的人按在了偏殿里,堵住了嘴巴,若是让外人看出一丝端倪,就算是长平公主出马,也保不住李樱这条命!
宫里的人都是人精,更有甚至,从女子的外貌上就能看出女子是否有孕。
这个时候也不需要她出面相送,自从她进了宫,不仅没有帮到顺嫔,还到处惹是生非。
顺嫔的处境每况愈下,李家更是一败涂地……
长平公主甚至怀疑李樱就是个灾星!
长平公主心碎欲裂,从前她母妃还是贵妃的时候,身边围着多少人巴结奉承,后宫之中哪个敢与顺贵妃抗衡?
望着顺嫔离去的背影,长平公主恍然间发现,她的脊背已有些佝偻,短短半年的时间,母亲像是苍老了十岁不止。
亦瑾身后的小宫女低声和旁边的人说着话:“李氏还真是惨,之前多么风光,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就连王爷也被贬为庶民……”
顺嫔猛然间转身,几步走到小宫女面前,厉声喝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亦瑾瞪了一眼小宫女,不疾不徐地向顺嫔道歉,只说是小宫女有口无心。
长平公主离得远,并没有听到小宫女的说话声,见顺嫔反应如此之大,还以为是小宫女出言羞辱。
当着她的面,都有人敢给顺嫔难堪,长平公主气得握拳的手不停地颤抖,她快步走上前,怒视着小宫女。
“长平,她说你二哥被贬为庶民!”顺嫔睁大眼睛不可置信,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看到长平公主的反应,顺嫔一下子明白过来,她的女儿也知道,大家全都瞒着她!
小宫女不是骗她的,她刚刚说的全是真的!
顺嫔觉得天塌了一般,眼前一黑,瘫软在地上。
长平公主命身边的人,将顺嫔抬进寝殿,又慌忙让人去请御医。
哪知道亦瑾却拦住了锦绣等人,说道:“那就先找个软轿,抬到景福宫去吧!李氏已经拖延了这么久,若是让圣上知道了,还以为李氏要抗旨……”
长平公主朝着身边一个小宫女看了一眼,那个宫女悄悄退了出去。
软轿在宫道慢慢走着,长平公主一直拉着顺嫔的手,只盼着御医能够快点过来。
路过每一个妃嫔寝殿,都有人探头探脑,小声议论。
长平公主甚至听到了背后传来了说笑声,她回过头去,想要看看是谁,那些人纷纷缩回了脑袋。
这一路,让长平公主备受煎熬,她心底又有一些庆幸,若是母妃听到六宫全在看她的笑话,会不会更加伤心难过?
被长平公主派出去的小宫女回来了,跪在长平公主的面前,哭着说道:“圣上正在忙,孟公公几次去禀报都说没有空。”
长平公主不知道皇帝是有意推托不见,还是真的在忙。
她担忧地看向软轿上的顺嫔,此时此刻,她别无所求,只盼着母亲能够安然无恙地醒过来。
就要到景福宫的时候,褚御医提着药箱,满头大汗地出现在长平公主面前。
在景福宫门口,褚御医给坐在软轿上一动不动的顺嫔号了脉。
诊完脉,褚御医跪在地上,语声微颤:“公主殿下,娘娘这是卒中!”
“什么?”长平公主看向不省人事的顺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之前微臣也诊断出娘娘有卒中的症状,只是那时候病症较轻,也一直用熄风降火、平凉开窍的方子调养。”
褚御医顿了顿说道,“这种病最怕受到刺激,一旦昏倒,醒来后极有可能两目斜视,口不能言,半身不遂……”
长平公主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顺嫔身体有恙,顺嫔也说上了年纪的妇人大多都会头晕眼花,所以长平公主也没当成大事。
她腿脚发软,幸好身边的宫女扶了一把,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请你……一定要救救我母妃……”长平公主语声近乎哀求,泪眼婆娑看向褚御医。
“微臣定会用毕生所学,尽力保住娘娘的性命。只是,卒中之病并不能仅仅依靠药石,还要有精通医术之人,每日为娘娘针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