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友坐在高头大马上,穿着新郎官的衣服满面春风,整个队伍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接近午时才到了泰和庄。
江妈妈早就得了信,安排两个女孩子还住在之前的四合院里,一切都已经收拾妥当。
赵大管事的故交好友来了不少,赵家的宅院里满满当当摆上了酒席。
六芳斋的伙计,也全都跟来了庄子上,场面比赵友大哥赵朋娶媳妇的时候还要热闹许多!
甚至连赵旺和赵途也从扬州和苏州赶了回来,都站在庄头等着赵友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赵大管事和江妈妈忙着迎接宾客,赵朋的妻子陶氏帮着里里外外张罗着。
赵朋的两个孩子也前前后后跑着,一会踢翻菜篮子,一会打碎一个碗,陶氏放下手头的事,提着扫把跟在两个孩子屁股后面追……
喜庆的唢呐声响彻整个村庄,赵友在庄头下了马,赵旺和赵途一下子从人群中跳了出来。
赵友高兴得拥住了两个自小的玩伴,如今还是一同为侯府两位姑娘做事的掌柜。
如今扬州的作坊也开起来了,苏州的生意也越来越好,这两个大忙人能抽空回来,赵友心里十分感动。
赵友回头看了看,想要把新娘子带到家里,谁知道刚要迈步,就被众人给拦住了。
“虽然咱们是打小的交情,可是你别想蒙混过关!”赵旺说道,“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要五包喜糖,五包花生,五包红枣!”
见赵旺等人狮子大开口,赵友无奈只能不停地讨价还价,和众人哄闹了起来。
泰和庄的庄头,从来没有过的喜庆和热闹。赵友差点被人绑在了树上,还是一块来的覃妈妈怕耽误了吉时,出来打了圆场。
最后还是阿胜急中生智,抛了一大把喜钱在空中,大喊:“快捡银子啊!新郎官撒银子了!”
阿胜不停地撒花生和大枣,众人以为上当的时候又看到了满地的铜钱,纷纷弯下腰哄抢了起来。
有些小孩子钻到了大人的两腿之间,哄抢声中还带着惨叫声!
都是一个庄子上的,那几个中了招的男人不敢教训孩子,只能痛苦地捂着裤裆……
赵友一把抱起了马车里的松怡,穿过捡钱的众人,快速地跑在两个人都熟悉的路上。
松怡和赵友在孩提时,无数次在这条路上奔跑……
红盖头下的松怡,一手搂着赵友,一手按着自己头上快要飞走的红盖头,看到赵友脚下熟悉的路,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这里承载着松怡的欢笑与痛苦,从她离开这个庄子开始,就像断了根的浮萍。
侯府的两位姑娘,给了她现在所有的一切,名字,银钱,自由,尊严,还有一个丈夫!
如果她还是阿花,她也不可能嫁给赵友。
自亲娘死后,她受尽了打骂和折磨,庄子上的人是可怜她,以至于她没有被饿死。
那些人的恩情她记在心里,真正让她重获新生的是叶柔嘉和叶和嘉。
抱着她的男子,胸膛如擂鼓一般,松怡抬起头,看向这个男人,他脸上挂着汗珠喘着粗气,露出亮晶晶的牙齿。
赵友察觉到松怡的目光,将嘴咧得更大:“松怡……你比小时候……重多了!”
松怡破涕而笑,轻轻捶打了一下赵友的胸膛。
赵友扭头看了看后面,已经有人追了上来,他跑得更快了些。
这一刻,松怡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爱慕他,赵友确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
吹唢呐的几人也跟着众人追了上来,他们从没见过哪个新郎官,直接抱着新娘满村子跑的……
赵旺和赵途勾肩搭背,看着赵友远去的身影,笑得合不拢嘴。
江妈妈站在门口,远远地看到赵友抱着新娘,又气又笑,连忙叫人把赵友拦了下来。
“这小子,这才什么时辰,就急着入洞房?”围观的宾客纷纷哄笑道。
江妈妈站在一旁一脸尴尬。
于是在江妈妈的安排下,将松怡接到了隔壁的院子里,西厢房那里也专门布置了一间屋子,给松怡梳妆休息。
两个女孩子早已在正厅吃过了午饭,正在喝茶的时候,听到西边人群闹哄哄的声音。
松月跑前跑后,一会塞给松怡一块点心,一会递过去一个鸡蛋,生怕把她饿着。
本以为回到了庄子上,自己没有娘家,会有很多不便和尴尬,没想到赵友的父母全都安排妥当了。
这个院子原本就是留着谢氏他们偶尔过来小住的,松怡暂时歇在下人住的后罩房,才算是合情合理。
但是赵友因为这件事请人悄悄地问了叶柔嘉,叶柔嘉当时就说,在庄子上不需要这么多的规矩,直接安置在西厢房,也算是给了松怡十足的脸面。
松怡规规矩矩地坐在西厢房的床上,来屋里看新娘子的女眷络绎不绝,她身上的新娘喜服,做工和料子都十分考究,庄子里的村妇都艳羡不已。
“真是好命,能在侯府姑娘手底下做事!”有妇人小声说道。
“你看那衣裙上的绣工,啧啧,工钱都要好几两银子吧?”
一个尖尖下巴的小妇人,怂恿身旁的小孩子道:“诶,二丫,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