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叶晟带着女孩子去了李家。
李远智带着正妻和李樱早早地站在门口迎接。
见到叶晟等人下了马车,连忙带着家中众人下跪行礼。
李远智本以为自己如此大礼,靖宁侯定会客气一番,谁知道等他行完了礼,才听叶晟说了一句不必多礼。
他作为贵妃的亲兄长,都多少年没有下跪行礼了,一时间差点闪了腰。
站在后面的李樱更是不情不愿,心里嘀咕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靖宁侯,也敢在这摆谱。
再看看叶柔嘉和叶和嘉的衣服首饰,真是寒酸,她想扶一扶头上宫中敕造的步摇,却摸了个空。
李樱这才想起,早上母亲来告诫自己,今日一定要收敛低调,换上一件布料寻常的衣裙,头上也只插了一根丫鬟带的银簪。
“忍过了今日就行,我们家要给靖宁侯留个好印象,再怎么说他也是和圣上能说得上话的,若是我们勤俭持家的名声传到京城里,只会给你姑母带来好名声。”
李樱想起母亲说的话,满是嫌弃地扯了扯身上的衣裙。
“今日能请到靖宁侯来我家,真是莫大的荣幸!我们李宅蓬荜生辉啊!”李远智站直了身子,语气谦逊。
“客气客气!”叶晟抚须说道:“这宅子不错。”
李远智拱手抬高,笑着答道:“承蒙圣上厚爱,将这个宅子赏赐给我李家。”
大门上挂着“李宅”的门匾,李远智在前引路,叶晟迈进了大门。
李远智的妻子和叶柔嘉寒暄之后,就跟她介绍:“这是我家的次女李樱。”
李樱和两个女孩子互相行礼。
“我们上回在街上见过了。”叶柔嘉笑着说道。
李樱一愣,叶柔嘉说这话难道是要旧事重提?
想到自己还派人去教训他们,结果派出去的人全都狼狈而回,后来才得知她们的祖父居然是靖宁侯叶晟。
父亲告诫她,这次颍国公夫人也来了扬州小住,若是敢在这个时候闹出事端,就在扬州随便找个人嫁了,再别想着入京成为侧妃。
看着叶柔嘉和叶和嘉的样子,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哦,你们见过了,看来真是巧啊!”李妻朝李樱拼命使眼色。
“上回的事是我不对!”李樱不情不愿地服软。
叶柔嘉抬眉问道:“你指的是哪一件?”
李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就是你们帮任南星说话的那回。”
叶和嘉气鼓鼓地问:“你忘了你还派人打我们!”
李樱昂起头说道:“我没有!”
“你胡说!”叶和嘉指着李樱说道。
李妻见她和侯府庶出的三姑娘吵起来,连忙拉住李樱让她闭嘴,赔着笑脸跟叶柔嘉说道:
“误会!误会!”李妻连忙解释。
李远智给叶晟介绍家中布局,最后还添了一句:“家中简陋,还望侯爷不要嫌弃。”
李远智听到女孩子的吵闹声,冲着李樱大喊道:“吵什么?像什么样子?还有没有家教?”
叶晟不动声色,他李远智这没有指名道姓,颇有些指桑骂槐的意味。
李远智朝着叶晟拱手说道:“侯爷,上回的事真是误会!都是因为家中出了几个不安分的恶仆,他们自作主张,要帮我次女去讨回公道。”
“他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两位千金,那些个狗东西,已经全被我打断腿发卖了。”
“李樱,这事你也有错,还不快快给大小姐道歉!”
李远智话音一落,李樱就涨红了脸,大庭广众之下,父亲居然让她给叶柔嘉道歉?
李妻拉了拉她的袖子,也在催促。
“对不起!”李樱语速极快。
“你还应该向南星姐姐道歉,当着街上那么多人,你给她难堪,实在是欺人太甚!”叶和嘉咄咄逼人。
“什么?”李樱见女孩子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气得就想扇她的脸,她的长指甲被她掐进了手心,“休想!她算个什么东西!”
“你!”叶和嘉指着李樱的脸,“真是野蛮霸道,欺人太甚!”
“你才……”
“住口!”李远智怒斥李樱,“如此不知礼数,就不应该出来见客!”
李樱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发怒,她一直都是父亲最疼爱的女儿。她眼里全是泪水,心里全是委屈和不服气,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李妻心疼极了,想要拉过李樱的手劝慰,却被她甩到一边。
叶晟一直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样子。
叶柔嘉看到场面有些尴尬,便开口说道:“李伯父,莫要斥责李姑娘,我三妹妹也言辞不当。”
“你看看人家,到底是靖宁侯府嫡出的姑娘,阿樱你跟着学学!”李远智看着沉不住气的李樱,暗自后悔平时对她太过宠溺。
李樱感觉自己快要被气死了,叶和嘉不停地在拱火挑衅,叶柔嘉就在这装好人打圆场,她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样的亏!
“我?我凭什么……”
李远智也被李樱一而再、再而三地犟嘴,弄得失去耐心,他快步走到李樱身边,抬手就要打下去,只听见一直没有出声的叶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