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风尘的赵扑又出发了,他要将王垕的几封信送往长安、雒阳。当然,他只是将信件交给校事府的密探,不用真的跑回雒阳,但这依然是个很重要的任务。
赵扑不理解王垕为什么做这些事,但他信任王垕,这就足够了。
不过赵扑还是会偶尔有些怨言,主要是在担心:“我的大人啊,您搞得这么大,最后打算怎么收场呢?”
王垕一般听后都是微微笑道:“你啊,岁数越大就越和老张相像。他就总是‘大人啊’、‘大人啊’,没完没了的。”
赵扑也是呵呵一笑,似乎想到张柄呼喊“大人”时的囧样:“老张再过两年到了五十六岁退役的时候,大人您舍得放他回家乡吗?”
“怎么可能?我还等着他给我带孙子呢。”
“哈哈哈…”
“哈哈哈…”
赵扑摇晃了一下脑袋,将回忆收回,看着天边微微露白的景象,将最后一块木柴仍入火堆,招呼身旁几名随从起床,他们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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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京兆尹满宠收到一封密信。
“又去天水了?厚土还真是忙?…这是…这么快就要到最后阶段了吗?”
满宠依然将密信投入火盆烧掉,皱着眉提笔写了一封奏本。
“禀大司马,近日凉州大盗宋江横行无忌。此人军法、谋略具是上佳,还不知从何处获得手榴弹等火器装备,连续屠杀多地地主、豪族,对地方生产已造成极大伤害。臣无能,恳请大司马亲来长安部署剿匪事宜。”
满宠呼唤官员将这封奏本送往雒阳,到了晚间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又通过校事府的密探给郭嘉写了一封密信,这才叹了口气:“就这样吧,主公会理解厚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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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
杨阜开始感受到姜叙和梁宽的痛苦。不知有多少求援信雪花一般飞向冀县,每一封都是加急。
杨阜派出郡兵去围剿宋江,却根本抓不到这伙强盗的尾巴。
一千多人的大股盗匪,又不是会飞,怎么可能今日在清水,明日就在中陶?(注:清水、中陶分别在冀县东西,相距较远。)
杨阜颇有智计,心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苦思之下推导出一个自认为可能的真相。
“我明白了,定是宋江这厮股布疑兵,想要诱我分兵,他不在清水,也不再中陶,说不定就在冀县左近。既如此…传令!全军出击!…宋江,我倒要看看当我回军的时候你是什么表情。这次一定要抓住你,让我看一看你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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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垕还真的就在冀县附近,甚至比杨阜想象中还要近。他就躲在距离天水太守府仅一条街的一座院落之中。
这是一座占地很大的院落,在冀县至少能排到前三,本是一个士族的居所。最近凉州大盗宋江横行,这位士族便卖掉宅子前往司隶找机会去了。
只是这位士族没有发现,购买下他家之人正是一心想要躲避的大盗宋江。
院子虽大,但也容不下一千多的强盗,实际上跟随王垕进城的只有三百多人,为了掩人耳目其中一小半还是强盗们的家眷,真正有战力者不到两百。
两百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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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但在冀县本地校事府的配合下已能做很多事。
比如趁杨阜出城剿匪占据冀县。
一招鲜吃遍天。之前在雍县王垕用的也是同样的计策,事实证明,这招真的好用。杨阜智力这么高的人都没有发现。
杨阜那边还等着大盗宋江来偷袭自己,转头发现大本都被宋江占,大惊之下连忙回军。
却不曾想宋江一伙只是从府库取走不到一成的物资,还给冀县百姓分了一批粮食,对冀县是秋毫无犯,甚至顺手帮冀县的县学修了房顶,看望了冀县的孤寡老人,慰问了一批退伍老兵,还帮着杨阜安排了天水各县的春耕进度,比杨阜本人制定的春耕时间表还要合理几分。
“这宋江是什么毛病?!”
杨阜气愤异常,但看在宋江还算知道轻重的份上打算不向朝廷禀告治所被攻克一事。
他丢不起这个脸。
不过当姜家仆人找来时,杨阜还是坐不住了。
大盗宋江劫走了姜囧之子姜维!
杨阜赶忙往姜家。
家主姜叙在扶风做官,姜家都是姜囧之妻在主事。
杨阜本以为自己会遇到一个精神崩溃、痛不欲生的母亲,却发现姜囧之妻一点事情都没有,见到他来了还热情的招待,完全看不出刚刚丢了孩子。
“弟妹,你没有事吧?”
姜囧之妻当然知道杨阜为什么奇怪,也不说话,只是拿出一份信交到杨阜手上。
杨阜打开信件阅读,瞳孔一瞬间放大:“真是长史……”
“嘘……”姜囧之妻连忙提醒。
杨阜自知语失,连忙住口,见周围没有人听到这才小声询问:“他为何要做这些事?”
姜囧之妻摇头:“我只是一个送信的,现在信送到了。我还要准备行囊,我儿的老师请我去雒阳居住,如此便能时时照顾我儿。您还是走吧,记着将这封信销毁。”
回到太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