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庞统最终还是没能拦住鲁肃。
不一会,鲁肃带回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人被朝廷征辟前往雒阳做官,从南阳开始就与庞统、鲁肃同行,名叫张机,为长沙太守张羡的弟弟。他的另一个名字大家可能更加耳熟——张仲景。不错,就是写了《伤寒杂病论》的那个张仲景。
庞统连忙向张机行礼:“张先生。”
张机也不废话,拉住庞统的手就开始诊脉。
庞统见他样子郑重有些心虚:“张先生,不知…”
“嘘。”
张机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让庞统不要出声。
庞统只能噤声,和一旁的鲁肃小眼对大眼。
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张机才开口说话:“你没有感染伤寒。”
庞统刚放下心就听张机又道:“但你应该戒酒戒色了,年纪轻轻就酒色不断,肝肾双虚,若是再过几年小心再也支棱不起来。”
庞统脸皮微红,还好他本就脸黑,倒是不太明显。
“多谢张先生。”
张机随手书写了一个方子塞到庞统手中:“每日早晚服用,辅以戒酒戒色,一个月就能将身体调理好。”
庞统连连点头致谢。
张机又道:“这个驿站没有足够的药材,咱们进了雒阳就能买齐药,现在还是先上路吧。”
庞统和鲁肃都对张机行礼,目送张先生离去。
庞统赞叹道:“张先生真神医也。”
鲁肃叹道:“朝廷召张先生入朝为医药府主官,定是看重张先生擅长治疗伤寒。不过我也曾听张先生说过,他此去雒阳除了当官还想看看书写《急救论》、《疫病论》、《幼儿疾病论》的王垕是何等人物。”
“无所不能王厚土吗?”庞统喃喃道。
这一路前往雒阳,庞统不知听到了多少关于王垕的传说,光是那贯通司隶的宽敞大道就吓了他一条。
鲁肃的解释更加让他吃惊,这条路去岁才开始修建,这才一年不到,东起虎牢,西至长安,南达武关,北至河东,一个十字型的主干道居然全线贯通了。
庞统向来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见到这条路的时候竟有了一丝动摇。
“难不成王厚土真有鬼神之力?”
张机听闻呵斥庞统:“勿要因看到不懂的事情就全都托在鬼神的身上。以前有很多人认为疾病都是鬼神在作祟,一旦生病就去找方士、鬼祝那种人求助,反而容易耽误病情。我们现在知道生病不过是人的五气不调、阴阳不合。当然,王垕的《疫病论》也说过,疾病分内外两种,内症和五气、阴阳相关,外症却和疫气有极大的关系。对此我表示十分的认可,据我的观察…”
张机越说越快,越说越深,很快庞统和鲁肃就再也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了。
鲁肃捅了捅庞统:“张先生又变成这样了。”
庞统深深的点头:“是啊,平时和个闷罐子似的,一说起医术就变得滔滔不绝起来。”
鲁肃:“咱们还要等多久?”
庞统看了看天色:“不知道,在太阳落山前估计不会停吧。”
鲁肃提议:“那咱们先去喝一口?”
庞统面露难色:“张先生不让我喝酒。”
鲁肃听闻拿出一个酒壶:“好吧,那我就自己享用了。”
庞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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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机的长篇大论果然一直持续到天快黑才结束,还好他们都是骑马赶路,不会耽误了路程。
在道路的尽头,一座大城已经隐约能见到了。
————
天快黑了,一座大城就在眼前,刘琦回忆自己上一次来江夏是什么时候,却发现很多事情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那一年刘琦十三岁,他和父亲、刘综一起来到江夏。刘综才五岁,特别粘刘琦。父亲本来说要将他放在家中,但是在熬不住他的吵闹,只能一起带来。三弟刚刚出生,可身体不好就和母亲留在了襄阳。
黄祖刚刚因击杀孙坚的功劳升任江夏太守,得知刘表来了出城三十里相迎。
迎接的队伍站在道路两侧绵延足有数十里,无数的乡老、豪族代表来想父亲敬酒,更有数名妙龄少女陪伴在父亲左右。
父亲十分满意黄祖的态度,凡是敬酒者来者不拒,少女也尽数收下。
刘琦一开始还记得出来前母亲吩咐的话,想要规劝父亲。但当一个漂亮的小姐姐拉住他手时,他就将母亲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在江夏的那几日真是刘琦最难忘的一段时间。
美酒、美食、美人。
讨好、巴结、阿谀。
刘琦沉迷在其中,直到回家后被父亲一巴掌打醒。
“他们只是有求于我,所以才会逢迎你。你要记住,权利不掌握在手中,地位再高/也不过是一个傀儡。”
很多年来刘琦都不太理解刘表当年对他说的这段话,但最近,他有些明白了。
“父亲,我一定会将荆州拿回来的。”
刘琦带着两个随从迈步走入江夏。
“大公子?您怎么来了?”
一声惊呼响起,刘琦的第一反应是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