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大喜,忙向田丰行礼道:“先生务必教我。”
田丰抬起羽扇一指大河对岸:“除了孟津,大河上下百里没有可供大军渡河的渡口。因此刺史才要拿下孟津,好让大军进入河南境内。”
袁尚点头:“不错。”
田丰又道:“那将军可知对面孟津有守军多少?”
袁尚道:“孟津之前有曹、史、乐、王四面大纛,但随着我军南匈奴部西去,王字大纛也便不见了,我估算对面应该还有曹仁、史涣、乐进三部人马,最多不超万人。”
田丰手中羽扇向下一按:“我军十万,敌军只有一万,以十攻一,如果不是在孟津关这种易守难攻之地,一人射上一只箭矢就能击溃敌人,一人挥出一刀就能将敌人全部斩杀。”
袁尚被田丰说的热血沸腾,左手一锤右手手心:“着啊,我军势大,正该如此。可大河阻拦,又有孟津雄关,我军无法渡河。近日天气渐寒,但大河水流茂盛,也不会上冻啊。”
田丰摇头晃脑:“如何说我军无法渡河?我观这大河上下尽是可渡河之地。”
袁尚不解道:“有邙岭阻隔,我军从他处渡河无法展开阵势。且大河对岸每隔五里就有曹仁的哨塔在监视大河,可能我军刚刚上船,曹仁的军队就已经出动,届时半渡而击,我军根本无法在河对岸站稳脚跟。”
田丰叹道:“刺史还没有想到吗?如若我军十万之众在孟津上下百里范围内一齐渡河,就算曹仁知道我军动向,他又能去攻击谁呢?”
袁尚一愣,但旋即道:“我军如何有供十万大军一次渡河的船只?”
田丰微笑道:“刺史可还记得去岁曹军在官渡渡过济水、濮水如履平地?”
袁尚点头:“不错,我听吕旷将军言,曹军每次渡河都极其迅速。听闻是曹贼麾下王垕所做连环船和快速浮桥的功劳。”
田丰道:“既如此,且随我来。”
袁尚跟随田丰来到大军后营,只见这里的士兵正在不停的杀羊、杀马、剥皮。
袁尚一怔:“这是在干什么?”
田丰将一个充气的羊皮递到袁尚面前,“刺史请看此物。”
袁尚接过羊皮气球:“这是…”
田丰道:“此为革船,匈奴人渡河的物品,一个成年男子即便不会水,也能抱着革船渡河。而十个如连环船一般连在一起的革船足够承载全副武装的一伍人马。如果继续将革船相连,就算大的辎重车辆和牲畜也能平稳的渡过大河。”
袁尚恍然大悟:“所以田先生那日才会要求于罗夫西去,又扣下他们大半牲畜。”
田丰点头:“不错。南部匈奴西去有诸多好处。
“一来可让曹仁分兵,让我军渡河更加容易。
“二来他们留下的牲畜可以用于制作革船。
“三来南部匈奴不听号令,他们离开,我军反倒能提升战力,还能节省我部粮草。”
袁尚郑重的向田丰行礼:“先生大才,显甫佩服。不知要多久才能凑齐十万大军过河的革船?”
田丰略一估算,道:“还要半个月。”
“半个月可以等。”
袁尚因久攻不下而焦急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早知那日就不猛攻孟津了,弄得现在营中多有死伤。”
田丰又道:“兵力一事也好解决。郭援在进攻河东时便招降黑山贼张白骑部作为侧翼。现黑山贼王当、孙轻两部就在山阳(河内中北部县)以北的山林中,刺史何不派遣使者送去金银,再许给两人高官,两人必然会归降刺史。就算黑山贼战力不高,也可以让他们来护卫野望、州二县,为刺史守住后路。刺史便可将后方兵马调来前线,以充兵力。”
袁尚更是大喜,立刻派人去招降王当、孙轻。
王当、孙轻和张白骑类似,虽也是黑山贼,但和张燕并不是从属关系,他们只是名义上敬张燕为黑山贼最大的头目,本身都是独立成军的土匪。两人收到袁尚的招揽大喜,上表愿意归降。
袁尚便分别封两人为野王县都尉和州县都尉,让他们带着手下守卫大军后路,反调遣两县守军补充前线兵力。
河内太守魏种听闻此事连忙向袁尚上书,称黑山贼多野蛮之辈,不可轻信。
但袁尚无动于衷,反要求魏种加征一批粮草和牲畜。
魏种没有办法,只能应允。
袁尚得到兵力和粮草的补充本可以等待革船造好,但田丰又提醒他长期不攻城可能会让曹仁警觉,便又试探性的攻了三次。可这次船载的小型投石车无法对孟津关新建的箭楼造成威胁,石弹撞上去竟会被弹飞。
一连攻城三日连城墙都没碰到,袁尚不愿再消耗兵力,只等革船全部造好的一刻。
再说回河东,郭援又连续围攻绛邑五日,虽数次登上城墙,却始终无法攻克绛邑,反倒损兵数千。
气得郭援跳着脚指着绛邑怒喊:“他日我攻破此城,必屠城十日方解我心头之恨!”
绛邑百姓多有惊惧。
就在此时,一名使者从南方而来。
这名使者就是阎温了。
他本想先去绛邑,将满宠等人的嘱托告知贾逵。但他运气不好,在绛邑以南十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