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深一脚浅一脚走着,在黑暗中不停的喊着曹婉儿的名字,终是在东方天际的浓云变了颜色时,在一处低洼有水的地带听到几声细微的求救,二人便忙向着求救的地方行去。
只见一处狭小的山窝处,曹婉儿一人坐在一滩泥水里,一张小脸上尽是泥渍,浑身湿透颤抖着靠着身后岩石。贺兰明见状忙松开夜君泽的手,冲到曹婉儿身前蹲下查探。
曹婉儿见来的是贺兰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了她的怀里。一旁夜君泽也忙蹲下询问道:“小妹,没事吧!”
曹婉儿抽泣道:“我的脚崴了走不动路,马儿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想抄近道去找我爹和大哥,可是又下了雨,我只能躲在这里。”随后曹婉儿抬头望着贺兰明道:“明姐姐,我好害怕!我以为我要死了”
贺兰明忙替曹婉儿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和泪水,安慰道:“不怕,婉儿,除了脚以外还有哪里觉得痛?”
曹婉儿摇了摇头,贺兰明和夜君泽这才放下心来。
夜君泽不禁有些生气的责备曹婉儿道:“你胆子可真大,竟然敢一个人去伤寒关,还抄这样险峻的近道!你知道这样多危险吗!所有人都为你的安全着急,顶着雨夜出来寻你!走,这就跟我回去跟你姐姐认错。”
曹婉儿一听,执拗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一回去她就要摆出长姐的姿态,让我学这个学那个,根本不问我愿不愿意,我讨厌她,我不想见她!你若是要逼我,我就去伤寒关,我再也不回去了!”
夜君泽此刻拿曹婉儿也没了办法,只能叹口气缓和了语气道:“小妹,你阿姐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可知自你离家出走她有多着急吗,若不是小洛牵绊着她,她即刻便要出来寻你。你也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从来不肯在人面前示弱的一个人,为了你的事,她已然哭了一夜了,有什么话回去你们好好说,姐妹之间哪有隔夜仇。”
曹婉儿却依旧不肯,搂着贺兰明的脖子噘着嘴道:“我不回王府,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夜君泽只好叹气道:“好好好,都随你!”他看了看曹婉儿后,又看向贺兰明冲着她使了个眼色。
贺兰明便适时道:“先别说这些了,婉儿你还能起来吗?先起来,别坐在雨地里。”
曹婉儿闻言委屈着想要起身,却被脚腕传来的刺痛阻止。贺兰明伸手摸了摸曹婉儿的右脚脚踝,已然肿起来。她只好起身将曹婉儿背在身后道:“我先背你回去。”
夜君泽在一旁担忧道:“山路难走,你能行吗?”
贺兰明笑了笑“这不是有王爷在一旁支着么。婉儿的脚已经肿了,我刚摸了一下应该是脱臼,得赶紧找军医正骨不能拖。”
夜君泽见贺兰明如此心,便也不再多说,将自己身上的斗篷取下披在曹婉儿身上,“我曾在军中学过正骨,小妹,你忍着点我来看看。”
婉儿一听拼命晃动两条腿,道:“我不要,你万一弄歪了怎么办?我不想瘸一辈子”
贺兰明无奈,但知道若是再耽搁下去曹婉儿的脚踝只会更严重,只好道:“婉儿,你若不想当一辈子瘸子,你就听你姐夫的。”
正说着夜君泽已抓住曹婉儿的右脚,在脚踝处摸了一圈,放心道:“还好不是所有骨头都错位,你且忍着!”正说着双手用力一扭一推,只听曹婉儿脚踝处传来“咯噔,咯噔”两声,曹婉儿吃痛大叫了一声昏了过去,软塌塌的瘫在了贺兰明的背上。
贺兰明不禁摇头,失笑道:“你倒是速度快,婉儿没事了?”夜君泽复又行到贺兰明身前,此刻的她脸颊两侧的碎发已被雨水凝在一起,滴着雨滴,灰暗的晨光中,她的脸色也尽是煞白,他不由蹙眉道:“无碍。赶紧回军营吧。”
贺兰明点点头便被夜君泽扶着,背着曹婉儿出了石林。
路越走越亮,下了一夜的雨在东方天际泛起光晕时转为绵绵细雨。夜君泽和贺兰明刚走出几步,便遇到了随后赶来的寒川和段钟鸣以及前锋营中的士兵。
寒川见贺兰明背上的曹婉儿小脸通红,忙问道:“二小姐没事了?”
夜君泽道:“没大事,可是淋了一夜的雨只怕是有风寒。”说到这里自己先咳嗽了起来,寒川忙上前扶住夜君泽道:“王爷,您没事吧?”
夜君泽此刻略显苍白的脸,挂着一丝无奈道:“无妨,明儿,赶紧带小妹先回军营去你的营帐里换了衣服再回王府,别让她姐看着揪心。”
贺兰明点头,转身便背着曹婉儿随着段钟鸣等人往前锋营走去。
好在回到军营时,雨停了下来。
贺兰明替曹婉儿换了从王府拿来的干净衣物,便坐在榻边照看着。直到段钟鸣端来了姜汤,她一口气喝下才觉得自己冰冷的身体有了一丝暖意。
段钟鸣不禁叹了口气,小声道:“没想到曹帅家的二小姐性子这么烈,要不是您跟王爷发现的及时,只怕要生大病的。”
贺兰明也长出一口气道:“确实。”随后又问道:“王爷那怎么样了?”
段钟鸣便又小声道:“我听说已让寒川伺候着吃了药,从鄞州就跟着王爷的郎中也来了军营。”
贺兰明心中不禁担忧起来,当年中毒之后夜君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