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庭之将陈阳迎入上座,这才俯身请罪:
“侯爷,是本将失察,不曾想此次随大军而来的监军竟然是他国奸细。”
“先前就被他带路,以致大军生生多绕行了两三天的路程。”
“若非遇上汉中行商的人,以及黑风寨的兄弟,只怕我们如今都还到不了。”
“这还要多谢侯爷,如果不是冲着侯爷的名头,只怕那兄弟不一定愿意带路。”
“可恨当时有青云兄弟的提醒,但我还是未曾察觉到那监军有异。”
“若是当时细想,抓了那监军,恐怕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听他如此自责,陈阳开口劝道:
“将军不必太过自责,想必将军当时也是急于赶路。”
“你一心为了沅陵,大可不必过于自责。”
“将军坐下说话吧。”
“不知后来情况如何?”
刘正跃从旁边搬了一把椅子过来,递给了杨庭之。
杨庭之见陈阳毫无责怪之意,这才将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放下,接着说道:
“之后大军抵达阆中,原本我们两日的时间赶过来绰绰有余。”
“但那监军想来是早有预谋,之前就带我们绕路,有了青云兄弟带路,他再没办法发挥。”
“眼见就要抵达沅陵,他竟狗急跳墙。”
“也不知是从哪里寻得许多泻药,中午就下在兄弟们的饭菜里。”
“幸亏我当时为了赶路,带了一半的人继续赶路。”
“跟随我的兄弟们这才幸运的逃过一劫。”
“但是剩下的人就惨了,大家伙拉的都站不起来,根本没办法赶路。”
“我收到消息时,手下传信说已经抓到了那监军。”
“有营里的弟兄亲眼所见,他给大家下毒,只是那小兄弟当时被他下了毒手。”
“后来营中的手下调查,这才发现还剩一口气的那小兄弟。”
“这才知道竟然是监军下的黑手。”
“兄弟们抓他的时候,那厮竟然收拾行囊正准备逃。”
“幸好大家早去一步。”
“这才将那监军抓了,眼下已经押送至此,听候侯爷发落。”
“幸亏侯爷厉害,有大炮在手,这才没有酿成大错。”
“若不然,沅陵出事,便是治杨某一个贻误军机的大罪,杨某也无话可说。”
陈阳听完,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那监军在何处,可有进行审问?”
杨庭之出了大帐,对手下一番嘱咐。
随后两个兵士押着一个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走近,跟随在杨庭之身后,被押入大帐。
刚一被押进来,那人立即开始大力挣扎,面色阴沉怒视着帐中几人。
陈阳观他疯癫情状,开口问道:
“你就是监军?明明是我大秦的官员,为何却做出窃国卖贼的事情来?”
听了这话,他更加大力的挣扎起来,双目赤红的看向陈阳,怒道:
“狗屁的侯爷,不过是嬴政手下的走狗而已!”
押送的兵士一听这话,当即“咚”的一脚踹向他的腿窝,怒斥道:
“嘴巴放老实点!跪下!”
那监军本就是文人,被重重的踹了一脚,跌倒在地,随后大笑着,挣扎着起身,愤怒的说道:
“哼!窃国卖贼?你道我是秦国人?”
“我才不是这残暴不仁的大秦国的人!”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楚右文,乃是楚国之楚。”
“既已选择入了大秦当这奸细,自然当取个名字怀念我大楚。”
“哼!可笑你们满朝文武,皆是一副欺软怕硬,只敢欺负百姓。”
“明面上看来皆是衣冠楚楚的模样,可谁知道私底下,俱是衣冠禽兽,猪狗不如!”
“想我一家四口,皆是为你们大秦的人所杀。”
“我娘还为人玷污,自尽而亡!”
说到此处,他仿佛又回忆起了当时的惨状,全身颤抖,痛苦的呜咽。
继而又仿佛看到了光,声音突然提高:
“若不是,若不是文大人救了我,予我生的希望,恐怕我早已去见阎王了!”
“从文大人送我入大秦开始,以前的右文就死了。”
“我活着的唯一使命就是看着大秦覆灭!”
“哼!可惜啊可惜,如今大计败落,落入你们手中。”
“如若不然,我这次就能回去见到文大人了!”
“多年未见了啊,文大人!”
“你放心,右文绝对不会向他们吐露半句。”
“右文愧对您的栽培,唯有来生报答您的救命之恩了!”
听到这话,陈阳连忙说道:
“快,拦住他!”
身旁两名押送的人连忙抓住楚右文的双手。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楚右文嘴角溢出血迹,脸上最后留下一抹惨笑。
他竟咬舌自尽!
这楚右文只怕是早已抱了必死之心。
听完楚右文的话,陈阳不禁叹息一声。
这楚右文也是个可怜人,小时候见证了家人的惨死,也难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