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入了胤朝皇宫,胤天翔正与诸大臣于御书房内商讨日常军务。
夜色熹微,御书房内左右两座十五连枝灯上跳动着十五朵火光,照得偌大的御书房粲然若白昼。
胤天翔明黄色的黄袍上绣着沧海蟠龙,蓝纱底锈金的龙袍乃是由薄纱制成,清透单薄,绣工细腻,服饰垂感极好,显得胤天翔的腰身极为板正。
宽大的腰上横扣着一束月白祥云纹的玉质腰带,上面亦挂一块透亮的墨珏玉,玉质乍看粗糙却显得古朴沉郁。
道玄年将军着一身紫色朝服,虽年事已高,却昂扬着抖擞的精神,丰神俊朗气质不凡,他拱手作揖行礼道:“陛下,去岁蜀中大旱,各地粮食锐减,各地饷税亦不足以供给兵饷,还请陛下开国库,以定军心。”
户部尚书面色凝重道:“万万不可,陛下,去年已开国库一回,支出未得补充,如今又要再度开仓,恐粮食不够……万一再有何紧急事项,便没有退路了。”
“如果军饷不够,军心不定都不算紧急事项,那又有何算紧急事项呢?”道玄年愤然道。
“不要再吵了。”胤天翔缓缓开口道:“容朕考虑片刻。”
这时,公公持着拂尘推房而入,在胤天翔耳边低声道:“陛下,薛丞相和白大人求见。”
“白爱卿?”胤天翔心存疑窦地喃喃道:“早朝不见人影,如今有何要事求见。”
继而又道:“请进来。”
户部尚书和道玄年谁也不肯想让,彼此僵持着,奈何胤天翔也不给个终论,反而将白攸之和薛克请了进来,这倒令二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参见陛下。”白攸之、薛克拱手作揖行礼道。
“二位爱卿深夜入宫,可是有何紧急之事?”胤天翔开门见山地问道。
“回陛下,此前臣在京都中探查一拐卖女子之案件,却无意中牵扯出潘国后人暗存实力,妄图复国的巨大阴谋。”白攸之言简意赅地说道。
“潘国……”胤天翔喃喃重复道,脑海中诸事浮现,一张破碎的地图涌入了记忆中:“哦,好像是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国家。不过,想来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吧。自朕登基以来,九州一统,天下太平,唯一时常有摩擦的,仅荻国等少数民族之国夷罢了。”
“正是。这潘国原本连诸侯割据时代的几大豪雄都算不上,就是一弹丸小国,后人亦早已不知所踪,如今恐怕是有人打着收复潘国的旗号,指示他人为自己卖命罢了。”白攸之点点头道。
“爱卿何出此言?可有何端倪或证据?”胤天翔复又问道。
“几十年来,京都中竟有数十起拐卖女子的案件,他们通过此种方法快速聚敛钱财,从而以邪门医术控制一批死士为他们卖命,若不服从,便会肝肠寸断而亡。”白攸之解释道。
“贩卖女子……”胤天翔摇摇头道:“不可能,京都之人人手一册户籍,怎么可能有如此违背律法的勾当?”
“臣初也原以为不可能,但臣却曾亲自从满春楼内解救数十名女子,且在三清山中,还有他们的据点,陛下若是不信,自可差人前去探查。”白攸之严肃说道。
“来人,差殿阁大学士、都御史即刻入宫。”胤天翔龙椅一拍,不悦地说道。
户部尚书顿感情势不妙,打算脚底抹油开溜,不料胤天翔漠然道:“军饷一事就按道将军说的做。道将军常年征战沙场,与士兵们同灶同席,深能体会将士们的不易,而你户部尚书恐怕是京都呆得太舒服了,才会以为情势不够危急,不足以开启国库。”
户部尚书有苦说不出,这开启国库,发放军饷,看似得了民心,士兵们也得到了军饷,但一旦再出了岔子,整个国家将无后路可退,到时候他又成了所有人的箭靶子,真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臣……遵旨。”末了,户部尚书硬着头皮说道。
“退下吧。”胤天翔摆摆手,准备全神听白攸之继续禀告。
“臣从三清山撤退之时,得知有人正暗中集结死士,准备做最后的反攻,因此陛下,臣以为,如今胤朝危矣,还请陛下加强防守。”白攸之劝道。
“死士?”胤天翔问道:“多少人,什么面目?”
“臣尚未知……”白攸之顿了顿说道:“请吧陛下给臣一些时间,臣定将来者底细探查明白。只近日还望陛下加强宫内外防守,以防不测……”
胤天翔点点头道:“辛苦白爱卿。”
殊不知,胤朝宫门外,一场血雨腥风正在酝酿之中……
玄武门外,几名黑衣男子跃城而入,值班守卫上前查看,方才发现不对劲,只感觉脖颈处一阵凉意,便骤然没了意识。
夜色掩映,几道黑影沿着城门飞速前进,屋檐下趴着的猫儿发出不安惊恐的叫声,皇后娘娘正欲入寝,听闻猫叫,骤然不悦道:“这猫儿可是又发情了?”
说罢赌气似的将床帘掀开,不满地对贴身宫女说道:“去瞧瞧,若是咱家养的猫儿,好生教训教训,若是野猫……别让它再出现在椒房殿附近。”
“嗻。”那宫女唯唯诺诺道。
那宫女踮着脚尖,方掩门而出,见那屋檐顶有黑影闪过,想要惊恐地大叫,却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