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十九个人眼睁睁看着他被淹没在蛇海中,却无能为力。
“蛇一般以老鼠、青蛙之类的肉食为生,照理说,三清山这样的荒僻场所,偶尔有田鼠之类的动物出现,能有十几只蛇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可能会突然聚集如此多的蛇……”丁仝不可思议地说道。
“要我看,就是人工饲养的。”谢屿天在一旁附和道。
“你看它们,又要回去了。”柳霜是指着方才那几只从枯叶堆里缓缓爬出的青蛇说道,只见它们大腹便便地钻进了方才的枯叶堆里,消失了踪迹。
前方一如往昔,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只留下一具鲜血淋漓面目全非的尸体横躺在小道中央。
“我也觉得它们是人工豢养的。”疏桐亦点头道。
“白大人,可有破解之法?”丁仝见自己的兄弟突然暴毙,心中多有不忍,那小兄弟方才入御查院没几个月,是个生面孔,亦是个年轻的后生。
“我记得蛇怕雄黄、怕烟袋油、怕石灰粉……”谢屿天说道。
“谢大人。”丁仝撇撇嘴道:“条件有限,上哪儿去找这些个稀罕玩意。”
“我看那些青蛇方才狼吞虎咽的模样,应是许久未进食了。若它们真是人为饲养的,应该很快便会有人来。不如我们在此处伏击,挟制住那养蛇人,就能让我们顺利通过了。”白攸之说道。
“我同意。”疏桐亦点头道,随后分析着:“蛇类一般夏令觅食活动盛期,特别是如今正是产卵繁殖期,它们体力消耗繁多,一日一次或隔天一次是常态,蛇体稍大的,因觅食量较大,况且,蛇类喜在太阳光下进行日光浴,时间一般为上午巳时,我若是饲养员,定会选择青蛇外出晒太阳这段时间投喂,自然方便许多。”
“也就是说,那养蛇人马上就会来了。”谢屿天补充道。
“所有人,原地散开,就地隐蔽。不要靠近蛇群,注意安全。”白攸之说道,众人领命退去。
一个时辰后,一宽袍褐衣,头发乌黑,仅额间一缕白发的蒙面男子远远走来,他的面具十分昂贵且独特,乃金玉制成,左手拾着一根长箫,右手提着一个颇大的竹篮,篮子似乎很沉重,他提得稍显吃力。
他立在方才疏桐一行人站立过的地方,看着蛇群中被啃食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警惕地四周望着,见没有危险,方才稍稍放下心来,将长箫置于口中,轻轻吹奏起来。
说来也奇,那些青蛇听见箫声,竟如同被催眠一般,透明鳞片覆盖着的一双眼睛变得迷蒙混沌,排着队的一只只向前蠕动着。那男子将竹篮头朝下倒着,里头竟密密麻麻地爬出了许多老鼠,疏桐见状,连忙捂住嘴巴,这才没干呕出声来。
那些老鼠或大或小,浑身灰溜溜的,四肢小细腿支撑着一个圆肚子,贼头贼脑地张望着,见前方硕大的蛇群,黑溜溜的眼珠子张皇失措地转个不停,拼命向相反方向跑去,那些个青蛇浑浊的双眼“噔”的一亮,嗜血般拼命向前蠕动,咬住老鼠的脖颈,囫囵将老鼠吞了一下,一口一个,带着毛皮,看着叫人生生作呕。那男子依然吹奏着箫声,动作舒展,似乎很是得意。
白攸之屏气凝神,一刹间刀剑出鞘,同时向前奔去,那男子似是不会武功,只张皇向蛇群逃去,但他的箫声忽而变得急促而短,蛇听见这曲子,仿佛从安眠曲转成了嗜血歌,竟顾不得饕餮大餐,向白攸之方向飞扑而去。
“白大人小心!”众人皆失色,大呼。
千钧一发之际,白攸之闪身向前,抓住那男子的肩胛,用力向前提溜,同时右脚一蹬,在空中打了一个旋,飞快后退着,并将那男子挡在身前。
众蛇见主人在前,不好下口,只好踟蹰犹疑着。白攸之举起刀柄,用力在那人脖颈处一击打,那人昏了过去,箫掉在地上。
众蛇见箫声散退,皆有些茫然无措,随后机械性地向枯叶堆和树上爬去,一切恢复了原样……
“好险。”疏桐抚着胸口说道。
“它们不会出那片黑土区,你们发现了吗?”柳霜是指着前方蛇群栖息地,只见那里的土不同于他们脚下的棕黄壤,而是黑色的土壤。
“怪不得。”谢屿天说道:“要么有人闯入那片区域,蛇群发起攻击,要么它们就是听这箫声的指挥。”
“疏桐,他方才吹的旋律,你可记下了?”白攸之转身问疏桐道。
“宫徵羽,三调,二律。”疏桐捻着手指说道:“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我可以试试。”
说罢,她从地上捡起方才那黑衣男子掉落的玉箫,放在嘴边,轻轻吹奏起来。
果不其然,在安眠曲的慰抚下,那些蛇竟然又排成一排,一只紧接着一只地向前蠕动。白攸之趁机向众人喊道:“从旁边过去,快。”
“那这黑衣男子怎么办……”丁仝问道。
“背着,这人很重要,说不定能为我们之后的路指明方向。一起带走。”白攸之吩咐道。
于是,十几个人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秉着呼吸从蛇队列旁边而过,疏桐一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