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之外的郊外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攸之牵着疏桐的手,款款走在田间小道上。
突然间,疏桐感到小腹处一阵翻江倒海的涌动,早些吃的东西自腹中不断向上涌。
她强行咽了咽口水,却压将不下去。她连忙侧身,蹲在地上,干呕了几声。
“疏桐,你怎么了?”白攸之蹲下身子,在她身后轻轻拍打着背。
“没事。许是吃坏了什么东西。”疏桐说罢,又难以抑制地干呕起来。
白攸之干脆将疏桐的双手交叠着放到他的肩上,手伸到她的膝盖后边,轻松将她背了起来。
疏桐的手顺势钩住白攸之的脖颈,埋在他的后背上偷笑,她轻松地趴着,脸侧向一边,去看远处层层叠叠的山。
白攸之亦没有说话,走得很慢,且放低了重心,走得小心翼翼,很是稳重,一点儿也不晃到疏桐。
“前面不远处就是京都城门了,你快放我下来。”疏桐推了推白攸之的后背,撒娇似的,话语间竟然甜甜的,有一股老夫老妻专有的暧昧。
“不放。”白攸之挑眉道:“你是我明媒正娶进来的,还怕别人看不成?”疏桐的手轻轻打了他一下,挣扎着要下来。
白攸之缓缓放下疏桐,问道:“可好些了?我找谢屿天给你看看吧。”
“白大人,你可别忘了,我也是学医的。我自己的身子我是最清楚的,你莫要担心。”疏桐说道。
方才说完这句话,疏桐便感觉胸口十分胀痛难耐,但又怕攸之担心,故而不曾表露出来。
疏桐的心有如小鹿乱撞,她胡思乱想道:“我莫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
回到白府,明月正和几个丫头在厨房忙忙碌碌地烧着菜。
陈淑芬见二人,连忙挥手道:“快来快来,今日市肆特价,特地多买了些食材,故而多烧了几个菜。”
二人入座,只见明月端上一盆汤汁鲜黄的菜品,以金色瓷碗盛放,看上去十分精致。
“这是什么?”疏桐有些难受,捂着鼻子问道,一股腥气充斥在她的鼻尖。
“回少夫人,这是黄焖鱼翅,用的是番邦进贡的吕宋岛鱼翅,这是薛府早些时候派人捎过来的,已经熬煮了好几个时辰了,又放了鸡汤进去,翅肉软烂、味道醇鲜,颜色杏黄透亮、口感又香又嫩的,您快尝尝吧!”明月说罢,舔了舔舌头,似是十分嘴馋的模样。
“我……我不吃。”疏桐不好打扰了各位雅兴,只说道。
“爹爹!这是烧鹿筋。”安安指着圆桌上一道又红又绿的菜品,说道。
“安安喜欢吃烧鹿筋吗?”白攸之将安安抱起,放在腿上,问道。
“喜欢。”安安道。
“我给你夹一个。”白攸之说罢,提起筷子,夹了两块放到碗中。
“这鹿筋烂了吗?”陈淑芬凑过来,问道。
白攸之喂了安安一口,自己亦尝了一口,说道:“烂了的,很甜,没有腥膻之气,加了些什么?”
“嗐。”陈淑芬听罢此言,一副受了夸赞的模样道:“配合着萝卜和苹果经过煨制而成的。”
白攸之点点头,又尝了一口道:“疏桐,这个还不错,你试试。”
“今日不知怎么了,没什么胃口。”疏桐说道。
“樱桃肉来啦!”明月一手托着一圆盘瓷碗,扬着声调说道。
只见酥烂肥美、色泽樱红的里脊肉团团堆在瓷碗正中,小山儿似的,甜腻腻的香味在空气中飘荡。
“疏桐,有什么想吃的,我让明月去鸿禧宴宾楼给你买。”陈淑芬看着疏桐脸色有些不好,宠溺地问道。
“我想吃李子。”疏桐突然说道。
明月放下托盘,将湿手在下裙摆处囫囵擦了擦,便道:“少夫人你等等,我这就去买。”
玛巴哈端了几碗晶莹饱满的白米饭上桌,疏桐问道米饭淡淡的香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呕……”疏桐忍不住在饭桌上干呕了起来:“对不起,爹娘,我今天实在有些不舒服,打扰各位用晚膳了,我回房歇一歇。”疏桐尴尬地说道。
“等等,疏桐。”陈淑芬握住疏桐的胳膊,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道:“明月呀,快去请个大夫,给少奶奶号个喜脉。”
“等等……喜脉?”疏桐瞪大了双眼,震惊地重复道。
“可不是。”陈淑芬又惊又喜道:“要我说呀,疏桐定是怀孕了!”
疏桐听罢,连忙抬起自己的左手,按在右手手腕处,凝神感受。微弱的脉搏震动,走向是往来流利、如珠走盘。疏桐在脑海里飞快闪过喜脉的特征……滑脉,脉搏跳动更为有力,气血充盈调和……
“完了,攸之。”疏桐两条细长的眉毛拧成了八字:“我怀孕了。”
“哎呀!”陈淑芬一声惊叫,显然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她宝贝似的搂过疏桐,开心道:“疏桐!你果真是怀孕了呀,白家的娃娃就要出生了,不行不行,我得去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