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不知何时已躺在疏桐怀中睡得香甜,皮影也散场了,夜阑人静,疏桐抱着他,独自回了白府。
方进府,明月接过安安,将他抱回房中休息了。
疏桐推卧房门而入,见攸之已洗漱完毕,着一袭白衫坐在桌案前翻阅书册。
“今天去哪儿了,一天不见人影。”疏桐撇撇嘴,抱怨道。
“前些日子聂公公托我寻找他的原配夫人,但因落月屯一事耽搁了下来,近日得空了,便想着去寻一寻。”白攸之放下书册解释道。
“哦,此事我晓得的。”疏桐道:“怎么也不叫上我。”
“你才恢复好没多久,不宜奔波,我想还是让你多睡一会儿。”白攸之体贴道。
“可有何进展?”疏桐追问。
“聂公公只道他的夫人叫何诗娇,儿子小名虎子,曾住在骆驼村。我今日便寻着这线索,去那骆驼村瞧了瞧。”白攸之缓缓开口。
“然后呢?”
“那村子荒僻,已没有多少人了,仅有些留守的老人和孩子,但他们十分警惕,不愿和陌生人交谈,见我到村中,个个阖上了大门,让我吃了个闭门羹。”
“可以理解。”疏桐道:“他们那些个孤寡老人小孩,平时总是免不了被外来人欺负的,说不定还有马匪骚扰,他们警惕些也是人之常情。”
“只有一个老人,倒是颇为热情。彼时他坐在院门口乘凉小憩,见我来,也不回屋,我看他并不排斥我,便同他交谈了几句。”
“他隐隐约约对聂公公一家还有些印象,说何诗娇是当年骆驼村里最美丽的姑娘,故而格外关照到。后来因老聂家实在过于贫寒,便咬着牙和村里一专靠卖盐铁发迹的男人走了。老聂也因此下落不明,后来那何诗娇倒是回过一次村子,带着一骨灰盒,将骨灰盒葬在了聂家祖坟,后来每年都会来祭拜。”
“何诗娇既已另嫁他人妇,什么人需要她回骆驼村葬在聂家祖坟……”疏桐说道:“难道是……聂公公那孩子,虎子?”
“应该是。”白攸之点点头,又道:“可据说那何诗娇回村从不和任何人交谈,神秘兮兮的,故而没有人得知真相。”
“事情进展得有些太快了。”疏桐疑惑道:“若你只是回了趟骆驼村,找了位知晓前事的老人问清往事,那聂公公这些年来又在苦苦寻些什么?但凡他回一趟骆驼村,应该也能得到这些消息吧?可我看他倒像是一无所知……”
“我想,或许是村里老人看他可怜,不忍告诉他吧。”白攸之抿抿嘴道:“聂公公早年父母双亡,何诗娇和虎子是他唯二的亲人,何诗娇改嫁后,仅剩下虎子一人是他血脉,如今若是告诉他虎子死了,他恐怕受不小打击。况且,没人知道何诗娇带回村里的骨灰是否就是虎子。”
“嗯。”疏桐道:“明日我同你再去一趟骆驼村吧。我想还是找何诗娇当面问清楚好些。”
咚咚——
说话间,门外传来轻叩门扉之声。
“进。”疏桐喊道。
只见明月手里端着一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个精致的青瓷小碗,碗中乘着些黑色的液体。
“少爷、少夫人,这是老夫人托我端来的。”明月屈膝低头行礼,将托盘置于书案前,端起其中一碗递给疏桐,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轻道:“这是红螺寺的小厮给的,说是送子良方。”
“你俩嘀咕什么呢。”白攸之看向神秘兮兮的二人问道。
“没什么。”明月莞尔一笑,继而端起另一碗给白攸之道:“老夫人吩咐了,你须得一滴不剩地喝完。”
疏桐端起碗,一股苦涩之味扑鼻而来,她皱着眉头一饮而尽,味道果然苦而辛,她咂咂嘴,品味着其中的草药成分,黄芪、华梁草、肉苁蓉、远荷子……这配方倒是有点意思。
白攸之抿了一口,只道:“这不会是什么送子良方吧?”
明月笑得更欢了,逗趣道:“知老夫人者,少爷也!”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二人道:“祝二位早生贵子。”说罢一溜烟跑了出去。
“这明月,真是越发没大没小了。”疏桐忍不住说道。
“过来。”白攸之立在床沿,手叉着腰,头微微低着,昏暗的烛光映出他的剪影,颀长的轮廓分明。
疏桐乖巧地行了过去,环住白攸之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中,构树花的清香,白攸之的味道。
“开始完成任务吧。”白攸之不怀好意说道。
疏桐以手握拳锤了他一下,怒道:“好啊你,白攸之,现在已经是完成任务了吗?”
“哈哈……”白攸之大笑,低头在她耳旁轻轻道:“这不是我娘交代的任务吗?”说罢咬住了她的耳垂。
疏桐的身子软了下去,她靠着白攸之,只觉得轻飘飘的。
她感觉白攸之在抚摸她的伤疤,她战栗着,伸手去阻止:“别。”
这反倒激起了白攸之占有欲,白攸之将她的手背到身后,更加用力地抚摸着。
那是一道不规则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