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么我们便在此处比试。”聂公公看了看胤天翔,见他点头默许,便主持起了大赛事宜:“这第一项,琴,擅琴者皆可上前,需要何乐器,我立刻差小凳子去教坊司拿便是。”
“我先来。”方才同许如风比武的持扇男子作揖行礼道。
“哦?你是刚才那比武的男子,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其父为谁?”皇后娘娘见此人颇为文武双全,好奇问道。
“回娘娘,草民乃京都布衣阁掌柜郭川之长子,名叫郭敬,字肃之。”郭敬谦卑有礼答道。
“哦,我识得你父亲,你们家的料子是上好的。”皇后娘娘满意地点点头,忍不住夸赞道。
说罢,郭敬自腰间取出一把晶莹剔透的白玉凤箫,只见那箫细长,为九节箫,民间有“七节正品,九节妙品,九节以上乃神品”之说,可见这箫价格不菲。
那箫管圆整,尾端绑着一淡黄色的流苏。男子将玉箫靠近嘴边,指尖在玉箫孔洞间游走,一股恬然悠远的声音便从其中流泻出来。
正当众人如痴如醉之时,殿外传来了呜呜啜泣之声,竟好似和这玉箫起伏应和,增添了几分凄凉之感。
“怎么回事?何人在殿外哭泣?”胤天翔极目向保和殿外望去,心下不解道。
“小凳子,你快去看看何人在哭,立刻赶走。”聂公公眉头紧皱,他绝不允许他主持的宴席上出现一丝纰漏。
“慢着,如今京都内外的富贵名望公子皆在此处,你将那人赶走,岂不是向天下宣称我胤朝不作为,欺凌弱小?”胤天翔暗暗阻止聂公公,随后又高声说道:“将那哭泣之人传唤进来,问问有何冤情。”
“嗻——”小凳子看看聂公公,又看看陛下,只得遵命道。
不消半盏茶的时间,小凳子便从保和殿花坛处拽进来一蓬头垢面的小宫女。
“可是你在殿外哭泣?”胤天翔问道。
那小宫女看着十分幼小,约莫豆蔻之年,身着藕粉色的纱衫宫女服,不长的头发挽成一个小小的尾髻,单眼皮小扁鼻,扔在宫女堆中十分不起眼。
她的手有些污脏,指甲缝里有些泥垢,此刻有些茫然地看着皇上。
“皇上问你话呢,还不快答。”小凳子推搡了一下这小宫女,提醒道。
那小宫女仿佛才从悲伤之中走出来,后知后觉地双手扶地,磕了两个头,用沙哑生涩的声音说道:“回陛下的话,奴婢是内务府的新宫女,名叫灵儿,奴婢的孪生姐姐名叫穆儿,亦在内务府当差。可今儿个奴婢去姐姐厢房寻她,却发现她在厢房里吊死了,呜呜呜……”
灵儿一边说着,一边又陷入了莫大的悲伤,她用手揉揉眼睛,哭着说道:“奴婢姐姐性格柔顺,体贴待人,不曾结过仇家,且奴婢姐姐已心有所属,她的如意郎君还在宫外等她,姐姐还等着到了宫龄被放出宫,和那哥哥成亲。所以,皇上,我姐姐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此事听来,确有几分蹊跷。”胤天翔抚摸着短须,点点头说道:“聂公公,朕命你去请御查院白院首,要他好好查查此事。”
底下的人听罢此言,纷纷议论开去:“想不到陛下如此体恤婢仆,实在是宅心仁厚。”
另一人也由衷点头说道:“此乃我胤朝的福分啊!出宫后我定要和宫外人好好讲讲咱们的天子是如何爱恤民命的。”
“不仅如此,咱们这位皇帝堪比尧鼓舜木,雄才大略,换得和荻国长久的和平,还唯才是用、驾驭群臣……”
胤天翔佯装若无其事地听着,心知自己此举目的已然达成。
聂公公心下惶恐不已,希望此事和他没有瓜葛。但皇命已下,他不得不去请断案如神的白攸之,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自己收敛钱财之事不被发现。
待聂公公寻到藏书阁时,已是在宫外白转了一圈了。他面露疲惫之态,推门而入,只见白攸之正坐在一书架后,全神贯注地翻阅着手中的书册。
“白大人,可算寻着你了,你可让我一顿好找。”聂公公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走上前道。
白攸之放下手中的书册,问道:“聂公公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皇上召你去保和殿。调查宫中一案件。”聂公公理了理手肘上凌乱的拂尘,若无其事地说道。
“好,疏桐屿天,你们快随我前去。”白攸之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去。
三人行至保和殿,方一进门,胤天翔便开口道:“白爱卿,那宫女言自己的姐姐在内务府上吊自尽是为人所害,我命你两个时辰内查清此事。”
“两个时辰?”听罢此言,底下的人复又议论开了,这白攸之究竟何许人也?包公转世?还是狄仁杰再生?断一个案子,两个时辰怎么能够?
白攸之撇了一眼身侧跪着的瘦小宫女,又看向胤天翔,拱手作揖道:“臣领旨。”
“攸之哥哥,梦如和你同去。”梦如见到白攸之,苦瓜似的脸上这才出现了笑容。
“梦如,坐下。”皇后一字一顿说道,威严清晰,不容反驳。
梦如撇撇嘴,及不乐意地坐下了,眼神却死死黏住白攸之,切盼不已。
白攸之示意那宫女随他离开,疏桐和谢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