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紧赶慢赶地走了半个多月,一路上边行边问沿路的店家。但除了知道左丞一行人的行踪外,并未获得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渐渐,高大的阔叶林变成了白桦,空气中的水分愈发减少,弥漫四周的干燥空气似乎要将人体内的水分压榨透尽。水源珍贵,三人舍不得多喝水,若是口渴得难以忍耐也只能舔一舔干涩的嘴唇。
终于在春末,三人走过了荻国边境。
又向前走了约莫两百里,一条宽约五米的蜿蜒小河盘亘在眼前。有水便意味着有人家。在小河最宽处,零零散散坐落着几百户人家,依稀能看见往来的人影。
“太好了!终于看见小镇了!”疏桐的眼睛里有了神采,扬起的嘴角蓄满了笑意,走起路来都显得轻快了许多。
白攸之从行李中取出地图,仔细查看一番后道:“是,我们已入荻国界内,前方不远处正是荻国的拘弥镇。”
“既在他国,我们一言一行还是小心为妙。”谢屿天望着不远处的拘弥镇道。
“且不说我们同那常年居在西北的少数民族长相差异,我们不通荻语,一下便暴露了汉人身份。”疏桐皱着眉头道。
“就说我们是来荻国寻亲戚的,你我是夫妻,谢屿天是胞兄,一切便显得顺理成章。”白攸之道。
拘弥镇,在这漫天黄沙的寥廓荒地,犹如一块沙漠绿洲般,显得格格不入。
镇子外围用黄砖筑成了一道厚厚的围墙,一来御敌,二来防沙。
那河自镇中穿过,镇中百姓的吃穿用度全仰仗这条水量不大的河流,因而此河又称嬷妩河,嬷妩在荻语中乃母亲之意。
镇中建筑规划整齐,明显地化为了商业区、居民区和祭拜区。商业区不似京都般热闹繁华,即使艳阳高照的时辰里也紧闭大门,只留一个不大的方孔,若是要采买些物什,便从那孔里吆喝,便会有人应声而出。
居民区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建筑,小镇的人无车马出行的需要,因此道路普遍狭窄,宽度仅供两人通过,墙体很厚,非砖瓦而是黄泥和石头,因而整栋建筑有一种严肃辽远的气质。
宗教区显得十分冷清,由一个大的广场组成,广场正中是一座高大的神像,神面无表情地凝视前方,似是默默守护着这座小镇,威严又肃穆。
“这儿太冷清了。街上都没有人。”疏桐道。
“白天太阳毒辣,风沙又盛,故而居民都在家中。到了傍晚应该就热闹些了吧。”白攸之推断道。
“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间客栈驻脚下来,否则我们会被这天气折磨死的。”疏桐擦了擦鬓角的汗水,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说得对。”白攸之和谢屿天齐齐答道。
三人寻了一炷香的时间,方在居民区的转角处看见一栋比其他建筑稍显高大的房子,用红白相间的旌旗写了两行字,一行歪歪扭扭,是三人不认识的字体,但下一行则是生涩的两个汉字:客栈。
三人大松一口气,进了客栈。
客栈老板娘美艳动人,颇有塞北女郎的气质。只见她一袭红衣,两袖镂空纱质,上纹金边五瓣红花,白臂在红纱后若隐若现,纤长的胳膊线条优美,五指如葱根般,食指和中指各戴两枚通红幽绿的玛瑙和翡翠戒指。
她站在前台后,看不清下身,头上亦用烫金头纱裹住秀发和额头,多余的红纱披绕在颈间,只留一双大而淡蓝的瞳孔,和挺拔峻峭的鼻子。
“请给我们两间上好客房。”白攸之道。
那女郎眼神勾人,妩媚地从台前翻开一本账子,眼神上下飞动,然后抬眸对白攸之道:“有房,客人先交钱,方可上楼。”
“你的汉话说得很是流畅。”谢屿天略微吃了一惊,忍不住夸赞道。
“谢谢。常年做这客栈生意,往来不少汉人途径此处做生意、苦行者皆有,时间长了也会说几句。”那女子眼神直愣地盯着谢屿天,倒叫他十分不好意思。
西北的女子,都如此豪迈开放的吗?疏桐盯着女子美丽的面庞,忍不住在心里疑惑道。
“对了,请问你们这有宣纸和笔墨吗?”临上楼前,白攸之回转过身问那女子。
那女子邪魅地笑了笑,不紧不慢答道:“这你算是问对了人,方圆数里,仅我这儿有笔墨纸砚。”
“我们向你买些墨水宣纸。”白攸之道。
“我这东西,只赠不卖。”那女子悠然道。
“如何赠?”白攸之继续问道。
“三年前,有一汉人途径此处,留下了一道谜语,数年来未曾破解。你们若是能猜出此谜,便可得笔墨。”她道:“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
“是日。”疏桐脱口而出。
“为何?”那女子见疏桐转瞬便答出,心下懊恼,不甘心追问道。
“姑娘您答不出也不奇怪,问题出在这写时方。在汉语里,日为一方口中间一横,但你们平日里书信往来多用荻语,因此不明白此句意蕴,答不出也是自然。”疏桐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女子扑哧轻笑,抬抬手道:“罢了罢了,笔墨随后我让店小二送到你们客房。”
三人前后上了楼,店小二端来笔墨纸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