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毫无意外地听到了姜棠的心里活动,他不想再看姜棠那张娇艳而自信的脸,他甚至想给她来一拳。
沈岸深深吸了一口气,紧了紧唇,他实在不知道,姜棠是经过怎样玄妙的推理过程,得出的结论是:重生后成为渣男前夫父亲的妃子是个好主意。
如果不是及其熟悉的人,是不会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一丝一毫暴怒的前兆,人们总是明显看到他深黑色沉寂的眸子,像沉淀了几千年的古井。
“姜棠,”沈岸低头在姜棠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敢在我的面前,想着嫁给别的男人,你简直是在找死。”
姜棠浑身一震,赶紧驱赶脑海中那些不正经的想法,她并不是真的想要嫁给皇帝,她只是被皇帝突如其来的求爱震惊到胡思乱想。
“回陛下,真的是这样,臣女与三王爷情投意合,臣女不能再入宫服侍陛下了,望陛下恕罪。”
姜棠跪下大声说道。
“姜棠,你想好了再说。”皇帝咧嘴笑道,他起身从屏风后捡起一件乳黄色的长裙,慢条斯理地从裙子上取下一只香囊。
长裙从他的手里滑落,跌落在地上,扬起灰尘,颇有几分不堪的味道。
皇帝在鼻尖嗅了一下香囊的芳香,然后把香囊扔在姜棠脚下。
姜棠的脑子嗡得响了一下,她手脚冰凉地捡起香囊。
那是母亲的贴身香囊。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姜棠声音颤抖着,握紧了拳头,尖利的指甲插进肉里,一跳一跳的疼。
太子有些奇怪地看着那个香囊,一个明显是女式香囊,浅蓝色的底,白色的小花,金线镶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香囊,姜棠怎么会这么大反应?
难道?!!
太子脑海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难道这个香囊是姜棠的?
难道地上那条凌乱的乳黄色长裙也是姜棠的?
屏风被皇帝故意拨弄后,露出里面凌乱的一角。
很容易就让人想到那方面。
难道姜棠早已和父皇私相授受了,私底下经常见面,所以父皇才提出娶姜棠为贵人。
不仅如此,姜棠这几日还明显变聪明了,她变化这么大,会不会是因为父皇在背后偷偷指点?
这样想起来,太子豁然开朗,怪不得今日来叶落阁请安,父皇和姜棠的母亲顾氏在一起吃饭,可能是在商讨姜棠入宫为妃的细节吧。
如果没有认出那只香囊,姜磊也会觉得妹妹的反应说明她和皇帝关系不单纯。
可是,姜磊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母亲的贴身香囊,也一眼看到屏风后男女之事过后的凌乱。
他震惊到无以言对,不能喘息也忘记了语言,一种奇怪震动的紧张感席卷了他全身。
如果母亲和皇帝真的有什么,这可是震动全京城的头号丑闻。
他们姜家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辈子被人耻笑,在京城抬不起头。
甚至母亲按律法,婚后偷人,是要被浸猪笼沉塘的。
姜府女眷的名声也跟着臭了,别说高门大户了,就是正经人家说都不愿意和姜府说亲了。
沈岸把众人各异的心思尽收眼底,他也有些震惊,实在是想不到皇兄竟然会如此荒唐大胆!
沈岸又想起姜棠之前费尽心思想要进宫腰牌的事情,那时,他听到她的心声说要腰牌是为了进宫救母亲。
他以为只是姜棠顽皮,为想进宫玩编造的借口,顾氏被苏妃娘娘召进宫切磋绣技,怎么会有危险?
现在想起来,什么切磋绣技,都是皇帝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而这样隐秘羞耻的事情,姜棠自然是不好向他求助的,只能自己承担,自己背负,自己去直面那些不堪的真相。
而她也不过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
他温热的大手抚上少女瘦弱纤细的肩膀,心里一痛。
皇帝满意地看着众人惊诧的表情,他是故意顾知秋凌乱的长裙上取下香囊,扔到姜棠面前。
他也是故意拨弄屏风,露出一角里面的景象。
这些就足够让不知内情的人,误认为屏风后和他做这些事情的人是姜棠。
他素来爱做这种辱没人清白的事。
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怎么玩也玩不腻,尤其是在大庭广众,每当受害者不知所措地抬眸望着他时,他就会感到一种诡异的快感。
尤其是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一箭双雕,他看出姜棠已经认出这是顾知秋的香囊了。
他用姜棠去要挟顾知秋,现在又用顾知秋的命来挟持姜棠。
“姜棠,朕是什么意思,这要取决于你。”
皇帝玩味地笑着,把别人的命掌控手中,生杀予夺的快感淹没了他。
“怎么样,现在想成棠贵人了吗?”
“棠棠起来,这种人不值得你跪。”
姜棠头顶传来沈岸冷冷的声音。
姜棠是真的害怕狗皇帝不做人,一个不高兴把母亲的事情捅出去,若是此刻站起来,岂不是在挑衅狗皇帝了?
“说出去?他不敢。”
沈岸把地上跪着的姜棠拉了起来,伸手拿起那个香囊,“皇兄身为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