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盯着老夫人,就算之前她再怀疑自己,这下看到刘妈妈的信,也该相信了吧。
“这封信还有谁看过?”
“回老太太,奴婢一发现就送了过来,除了老夫人应该没人看过。”
“信里说刘妈妈有急事,她回去了。”老夫人张嘴就来,随手就用旁边的蜡烛烧掉了信。
周围人都不知道信的内容,并不觉得老夫人的行为有何不对劲。
但是姜棠知道信的内容,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咬牙盯着老夫人烧信的动作。
“还愣着干什么,把大小姐拖出去吧,陷害同胞姐妹,家法处置打二十大板。”
老夫人冷冷地吩咐道。
姜岚回头得意地冲姜棠咧嘴一笑,杖刑是家法里很重的处罚,挨过二十大板还清醒的人非常少,一般人要是挨五十大板早就杖毙而亡了。
姜棠娇滴滴养在深闺里的小姐,挨二十大板可不得了,姜岚在心里叫好,这下非打姜棠这个贱人个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不可。
外面大雨倾盆,电闪雷鸣,姜棠被拖了出去,两个年轻有力的大丫鬟按着姜棠,王妈妈举起大木棒,噼里啪啦地打起来。
千算万算,姜棠万万没有想带祖母会这样偏袒姜岚。
这样想来,前世她被算计的种种,都少不了祖母在背后推波助澜。
“可恶!”姜棠握紧了拳头,木棒一下一下打在她身上,很快就皮开肉绽,血水混着雨水滴在地上。
“阿姐,”姜岚蹲在姜棠面前,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贴在脸上,给人狰狞的感觉。
经过糕点一事,姜岚索性不装了,与姜棠彻底撕破脸皮。
“日后的路还长着呢,”姜岚用力捏住了姜棠的下巴,“我们走着瞧。”
“哈哈哈哈哈,”姜岚在姜棠耳边轻笑,蛇信子一样冰凉的呼吸吐纳在姜棠耳垂上,“阿姐以后可要小心点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夹着尾巴做人吧,毕竟这宅子里看不惯姐姐的人可真不少呢。”
刺耳的笑声,狰狞的表情,将之前姜岚跪在万寿堂时的柔弱无辜一扫而空,只剩下赤裸裸的邪恶与阴险。
“姜棠,姜棠”母亲顾氏哭着冲了过来,身后撑伞的丫鬟小跑了几步才跟上顾氏的脚步。
“母亲,”姜岚收敛起笑容,低眉顺眼地起身行了礼。
“岚儿,”顾氏紧紧握住了姜岚的手,“从小祖母就最疼你了,你帮姐姐求求情好不好?这几十大板打下去,你姐姐的身子骨怎么受得了啊?”
“母亲,”姜岚一脸不敢置信地甩开顾氏的手,拖着哭腔喊道,“我被姐姐害得这么惨,母亲不替我讨回公道就算了,怎么还要我去替姐姐求情?”
“母亲偏心,和姐姐一起欺负我。”姜岚哭着跑开了。
“啊。”姜棠痛得闷哼一声,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她死死咬紧了嘴唇才没有大叫出声。
嘴唇上本来就没有愈合的伤口,此刻又被咬得鲜血直流,血肉模糊。
“姜棠,”顾氏摸着姜棠的头,呜呜呜地小声抽噎,“我苦命的孩子啊。”
姜棠见过母亲哭,母亲很爱哭,哭得原因各式各样,喜欢的首饰弄丢了,她不听话淘气了,大哥又吸五石散了,有时候只是什么都不做,看着空气发呆,也会用袖子偷偷擦眼泪。
真的很难相信这样的人竟然是镇国公府的嫡女千金,外祖父战功赫赫,几个舅舅也是年少成名,疆场战神。
姜棠不明白这样彪悍的家庭氛围怎么会养出母亲这样的性格。
“夫人,要不要派人将这件事告诉将军,请将军来救救小姐?再这么打下去,万一打坏了这可怎么办?”若月看着顾氏只是哭,心里焦急提议道。
若月是顾氏的陪嫁丫鬟,对顾氏忠心耿耿。
自从顾氏嫁过来姜府后,若月十分清楚顾氏过着怎样的生活,整日以泪洗面,忧思过度,对府里发生的大小事都漠不关心。
可是如今是小姐被打成这样,脸色惨白,鲜血直流,再打下去怕是要不行了。
“不。”听到要请镇国公府的人,顾氏干脆地拒绝了。
顾氏看着疼得几近昏厥的姜棠,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顾氏的眼神十分复杂,姜棠敏锐地察觉到里面混合的多种情绪,有疼惜,有怨恨,有无奈。
“够了王妈妈,停下吧,别打了。”
顾氏的声音很轻很柔,好像被风一吹就散。
“夫人,不是我们不听您的话,实在是老夫人吩咐了要打二十大板,这才打了一半,还有一半呢。”王妈妈嘴里恭恭敬敬,手上的力道确实没松半分。
“那你继续打吧,若是打死了,打残了,”顾氏歪头看着王妈妈,竟然冲她一笑,“你知道结果的。”
王妈妈听到这里,神情一怔,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打人的手停了下来。
“王妈妈,你知道的,这到时候可就不是普通的家事了。”顾氏平静地看着王妈妈,“我去求见老夫人,我想她会想清楚的。”
“夫人,”若月神色瞬间就变了,她痛苦地说道,“您……”
顾氏摆摆手,幽幽叹了口气,走进了万寿堂里。
不到半柱香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