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进客房,谢珩整个人就咳不停,沈姝夺过他捂得严严实实的帕子,才发现上面早已布满了星星点点的血。
“你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沈姝眼眶通红的盯着他,心中一阵害怕,眼角一滴泪不自觉滑落。
这些时日他老以赶路重要为由,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也不让她施针,没想到又复发得这么严重了。
谢珩叹气,伸手将她脸上的泪珠擦干,有些无措道:“姝姝,我没事,这不是为了能早点出金国吗?如今到周国了,我们可以安心停下来调养一段时间了。”
沈姝垂眸将手里的帕子捏成一团,没回他的话,沉默着扶他小心地坐到软榻上。
谢珩自知理亏,小心地握住她的手,低沉着嗓音道:“姝姝,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拿我的身体瞒着你了,你别气了好不好?”
沈姝抽出手没理他,为他擦拭了嘴角的血丝,又去取了药箱里的金针和药,倒了碗温水给他。
谢珩老老实实地接过药和水,仰头伴水一口将药吞了下去,抬眼可怜巴巴地看着沈姝。
沈姝无视了他黏在她身上的目光,将他的手放好为他把脉后,自觉地解了他的衣服,默默为他施针。
他看着比之前更瘦了,身上的伤和瘦骨嶙峋的躯壳看得人触目惊心。
明明他已经严重成这样了,为了不叫她们担心,竟然在路上没咳出声一次,就这样硬生生忍到现在。
要不是她今日发现了,只怕他还要安排人继续赶路,拖到不知什么时候。
沈姝又是气又是心疼,也怪她自己天天和他呆在一起竟然没有发现。
她为他施完针后又轻手轻脚地为他合上衣服,然后取了一旁的毯子为他轻轻盖上。
她正要收手时,谢珩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将她人拉到他身边,低沉着嗓音道:“姝姝,我错了,你理我一下可好?”
沈姝掀眼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谢珩强坐起身温柔的将她拥进怀里,将下巴抵在她额头上低声道:“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沈姝伸手反抱住了他,闷声道:“你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我看你是打定了主意想让我守寡。”
闻言谢珩眼睛一亮,心头狂喜,从来都是他厚脸皮的让她接受,这还是他的姝姝第一次主动抱着他,回应他。
她还说她不愿意守寡,是不是意味着她自己也是愿意嫁给他的了?
谢珩只觉得他快要被幸福的泡泡给淹没了,他笑着将人放开,捧起她的脸,温热的唇直接压了过去。
沈姝双手撑着他的胸口,生怕他才施完针之处被她撞到了。
她仰着脸迎合,呼吸交缠,再分开时,整个人已经是面色潮红,濡湿的眼瞧着分外可怜,胸口起伏不定。
谢珩也没好到哪里去,呼吸急促,眼尾通红。他将人困在怀里又舍不得放开,只恨不得现在病好能马上飞回京中成婚,好将怀里的人抱着在床上打滚。
“你好好躺着,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沈姝气息平稳后耳根通红,好好的怎么又亲上了。她找了个理由让想他放开自己,谢珩却搂着她不撒手。
“没事,我不饿。”
他现在只觉得心头满是欢愉,佳人在怀,心满意足。
她是他的。
她满心眼也都是他。
谢珩将头埋在她颈窝,嘴角不自觉上扬。
“姝姝。”他轻声道,语气柔软的像水一般,“我很高兴。”
沈姝嗯了一声,又听他低低的唤她名字,“姝姝。”
沈姝低声回道:“我在。”
他直起身和她面对着面,一脸认真又坚定道:“我们回京就成婚吧。”
他等不及了,他现在就想和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沈姝微笑点头,“好。”
谢珩欣喜,又将人搂在怀里,攻城略地攫取着她口中的全部,恨不得将人吞吃入腹。
直到吟风来敲门时,两人才将人放开。
沈姝有种被捉奸的心虚感,轻咳了两声,急匆匆夺门而出,躲去客栈的厨房为谢珩煮些粥。
等她端些粥回房里时,就听谢珩同吟风吩咐道:“我们在周国先呆一段时日,你去寻个院子,住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
见沈姝端着药进来了,吟风低头应是,自觉退了出去,留他二人在房内。
沈姝将粥端到谢珩跟前,让他自己端着慢慢吃,这人老毛病又犯了,眼巴巴地望着沈姝,就是不伸手去接。
沈姝明白他的意思,想到他他身体弱,也不和他计较,端起粥朝他嘴边递去。
谢珩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精光,由着她喂着,将一碗粥吃得干干净净。
饭毕后,沈姝为他盖好被子便出去了。
连着赶了十来天路,每日露宿荒山野岭,根本没有机会洗澡,要不是在寒冷的冬季,沈姝觉得她可能都臭了。
她向客栈的伙计要了水,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后,用了晚饭,这才神清气爽的躺下了。
半夜她睡得正香,床上突然多了一个人。
两人四目相对,正跨在沈姝被子上的谢珩淡笑,“我那房间夜里冷,我一个人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