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大天亮。
太阳晒进房里时她才起,正在梳妆,沈婉便来寻她了,叫她去前厅吃早饭了。
两人到前厅时陆景成和沈文栋已经在了,几人打了招呼就坐下慢慢用早饭了。
沈姝还没吃完早饭,就听得门外有动静,前院守门的护卫进来禀告:“姑娘,宫里来人了。”
她忙放下筷子,还没走出前厅,谢珩就带着宣旨的公公来了。
众人忙跪下听旨。
待宣旨的公公读完圣旨,厅里众人脸色各异。
沈文栋难以置信,自己家妹妹进京半年,竟然因为治太后有功,成了县主!
陆景成瞄了一眼沈姝,眼神一暗,他还未高中,她就已经是有封号的县君了。
沈婉则是满眼艳羡,暗道沈姝是真的好运气,竟然得了太后的亲睐,还有了封号和俸禄,以后嫁人只怕选择更广了。
沈姝上前接了旨,一旁碧落给各位来送旨的公公都塞了金瓜子。
宣旨的公公上前笑着道:“恭喜县君,还请县君一块跟老奴进宫谢旨。”
沈姝注意到,今日的谢珩倒是反常,竟然板着脸全程没发一言。
沈姝让人去备马车,谢珩出声道:“不必了,误了进宫的时辰可不美了,你就与本侯一道进宫就好了。”
沈姝点头,朝沈文栋和陆景成的方向小道:“大哥和三妹先陪陆公子去瞧瞧有没有合适的宅子,等我出宫了就来寻你们。”
三人点头,目送沈姝同谢珩等人离去。
上了马车,谢珩一言不发,黑沉着面容,吟风自觉坐到了车厢外。
沈姝坐他身旁,偷偷看他的脸,猜想他今日遇到什么问题了,竟然如此不快。
马车行了一阵,谢珩还是不说话,情绪不佳。沈姝心想他今日难得正经,便开口问他:“侯爷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
谢珩看了一眼她,脸色稍霁,还是没说话。
沈姝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在生她的气?
沈姝仔细回想了一下,除在行宫那几日没让他摸进她房里,其他实在没什么让他可气的事情,有些想不通他这事怎么了。
她索性让他自己静静,自己则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谢珩见她就问他一句话就放任不理了,忍不住转头扫了她一眼。
见她倒是惬意的闭目养神,忍不住坐起身捏了捏她的脸颊。
沈姝睁眼,对上他如墨的眸子,就听他感慨又无奈道:“为什么陆景成会在你的宅子里?”
沈姝好笑,原来这人竟然是因为陆景成一直不理她,她还当是什么呢。
“他是我兄长的先生,一同进京刚到京中还没租宅子,所以暂住我府上,这应当没有什么不妥吧?”沈姝同他耐心解释道。
谢珩轻哼,眼睛眯了眯,分外不爽:“暂住到你府上,为何半夜要来你院中秉烛夜谈?”
沈姝抬眼看他,眉眼中全是笑意,“原来侯爷昨夜来寻我了呀。”
谢珩见她还笑,一点都不以为意的样子,转过身不理她。
沈姝第一次见他这个模样,觉得倒是比平日里厚脸皮的样子看着可爱,笑着同他解释道:“我之前为了弥补过错,求我师父救了他母亲,他母亲为了感激我,为我纳了两双鞋,他昨夜是来拿鞋给我的。”
谢珩嗯了一声,还是不动。
沈姝好笑,推搡了他两下,难得低声哄他:“好了,这有什么好置气的,堂堂侯爷,难道还要拈酸吃醋不成?”
谢珩听得这话心中更堵了,转身将她揽进自己怀里,脸埋在她肩膀上,闷声道:“本侯哪里是吃醋,我是怕你还对那陆景成旧情难忘。”
论家世,其实陆景成与她才是最合适的,不会拘束她的天性,她也能如愿继续开她的医馆,更不用像嫁给他一样面临那么多明枪暗箭。
论羁绊,她们曾有过婚约,是陆景成误会了她,如今他对她是愧疚和爱慕,自然也能允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所以他不喜欢陆景成出现在她身旁。
从前他看不起别人为情所困,据于儿女情长,如今落到自己身上,方才知晓温柔乡,英雄冢,唯有情难解。
沈姝不解,他为何会以为她同陆景成有旧情,不过看到他这般,轻摇头道:“我同陆公子没有旧情,你别瞎想了。”
谢珩嗯了一声,埋在她肩膀上不说话。
马车很快就停在宫门前,自有宫人上前为沈姝和谢珩带路。
沈姝先去慈宁宫叩谢了太后,出门后玉梅姑姑等熟人一个个都笑着同她道喜;出了慈宁宫又去拜见了皇上,出宫时皇上还赏了她黄金百两。
沈姝捧着托盘两眼放光,只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医馆了。
谢珩见她这模样,才笑了,推辞了太后的挽留,亲自将她送了回去。
下马车时,沈姝记得上次是吟风给他介绍的牙子,带她看得房子,便又问吟风可否帮她为陆景成寻一处合适的宅子。
吟风难脸为难,心想沈大夫不是要他挨揍吗?他哪里敢帮自家侯爷的情敌寻宅子。
谢珩在马车里略一思索,淡淡开口:“吟风,你一会陪沈大夫去寻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