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嗯了一声,车厢门便打开了。
沈姝掀开了一角车帘往外看,不是谢珩之前住得别院,是一处在山脚下的新宅院。
沈姝回头扫了一眼角落的拐杖,心想自己还是先下车,让吟风来伺候这位爷。
谢珩见她这神情,心中了然,朝她淡淡道:“将拐杖拿过来,扶我下车。”
吟风在外听得动静,自觉领着车夫下了马车。
沈姝见马车上只有他二人,有些无奈的摇头,弯腰将拐杖递给他。
谢珩缓缓起身,只接过一个拐杖,另外一只手自然的搭在了沈姝的肩膀上。
沈姝瞄了一眼肩上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扶着他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待站好后沈姝赶忙将他放下,自己退到了一旁揉了揉被他压得有些痛的肩膀。
一旁有侍卫自觉上前为沈姝拎背医药箱。
谢珩眉眼舒展,心情不错的带着沈姝缓缓往里走。
整个宅子布置得远胜谢珩之前那座别院,典雅而又不失奢华。
待进入一座院子内,指着这处院子同沈姝道:“这些日子你就先随我住此处。”
沈姝不解,她好好的家里不住,为何要同他住这里。
正在这时,有一个侍卫急急地跑了进来,在谢珩的耳旁低语:“侯爷,晋王行踪泄露,刚刚被人埋伏袭击,如今正重伤昏迷。”
谢珩脸色突变,也顾不得其他了,带着沈姝立刻坐上马车往晋王落脚的地方赶去。
两人到晋王的房间时,晋王正仰卧在床,脸上惨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
床前站满了人,有给他看病的大夫,端药的侍卫,出门寻大夫的,一个个都面色紧张,眼底有深深的恐惧。
见到谢珩来了,这才像有了主心骨一样,迎他上前。
谢珩让众人让开,将沈姝带到了他的床前坐下。
沈姝有条不紊地为晋王把完脉,又检查了他受伤的位置,见他胸口伤势严重,从医药箱里取了回元丹给他先服下,然后吩咐人去准备热水,酒精,麻醉散。
谢珩见沈姝满脸严肃,也不打扰她,让一众人都按她说得去准备东西。
“侯爷帮我找两位大夫搭手吧,我一会要将晋王身体里的毒箭取出来,侯爷在门外等候就好。”
沈姝说完,就找了两个有过这方面经验的大夫留下来,又打开自己的药箱,准备一会要用的工具。
谢珩眉头深锁,走到她身旁问她:“一会你有多少把握?”
沈姝扫了一眼床上面无血色的晋往,朝谢珩坚定道:“侯爷放心吧,一会民女将王爷胸口处的利器取出来,再辅以药物,王爷明日或者后日便能醒过来。”
谢珩自然是相信她的医术的,点了点头,郑重道:“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然后就带着其他人一起在门外等候。
没一会就见一盆一盆被染红的血水从房里端出。
一个时辰后,房里的门终于打开了。
谢珩见她满脸疲惫,衣袖上还被血水打湿了,有些心疼,轻拍她的手臂柔声道:“辛苦你了。”
沈姝摇头,“本就是民女分内之事,如今王爷已经无大事了,侯爷安排人进去守着吧。”
谢珩朝吟风一扫,吟风便自觉去安排人进房内伺候。
“事态紧急,这两日你恐就要留在此处了,需要什么药材你只管吩咐。”
沈姝点头,晋王的伤势凶险,她自然是完等他醒来才能离开。
果然到半夜,晋王又发起了高热,还好沈姝早有准备,让人给他灌了三碗药后,后半夜就沉沉的昏了过去。
到第二日夜间时,人总算醒了过来。
见到谢珩和沈姝,晋王眼里有一丝迷茫,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恢复如常。
沈姝知道他们肯定有话说,便自觉的退了下去了。
半晌之后,谢珩又将沈姝叫了进去,就听那躺在床上的晋王朝她沙哑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沈姝淡笑,“王爷客气了,本就是民女分内之事。”
晋王若之前还怀疑沈姝医术,经过自己这一遭后,便是彻底信服沈姝的医术了。
他轻咳了两下,朝沈姝开口道,“本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答应。”
沈姝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谢珩,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才笑着问晋王:“不知王爷所说何事?”
没问清楚是何事,她自然不敢一口应承下来。
“本王想请沈姑娘随我们回京,替我皇祖母诊治腿疾。”
沈姝右眼一跳,王爷的祖母,不就是太后或者太妃之类的人物?
她虽是医者,却不想参与到皇家之事中,从这个晋王才来渝州城不久就被刺杀来看,几天知道前路艰险。
沈姝这般一想,开口委婉拒绝道:“沈姝不过一乡野女子,医术不精,恐不能胜任,还请王爷令请高明。”
晋阳还欲开口说什么,一旁谢珩见差不多了,朝晋王道:“不急,等你先养好伤再说吧。”
又看向沈姝,“走吧,本侯送你回去。”
沈姝本以为谢珩会将她送回沈府,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将她带去了他的新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