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去把事儿说清楚了,不要把沈姑娘牵扯进去。”
厉子安点点头,唇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
沈天舒终于知道有事儿的时候找他帮忙了,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但起码是个好的开始。
范昱如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对他的一举一动再了解不过,察觉到他心情很好,稍微一琢磨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明天我准备些礼物亲自去一趟好了,免得下面的人说话说不合适,反倒不好。”范昱如道,“更何况他也的确救了郡主。
“之前不清楚他的背景,所以有所防范倒也罢了。
“如今既然都查清楚了,那么于情于理王府都该表示一下,不然传出去也不好听。”
“也行,那就劳烦你了。”厉子安点点头,紧接着又补充一句道,“你还是安排个人盯着他点儿吧,这人出现的太过凑巧,我总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范昱如努力憋着没有笑出来,临走前还是忍不住道,“世子爷,王府的暗卫是不是应该增加人手了?”
“怎么,人手不够用么?”厉子安闻言道,“暗卫不同于一般的侍卫,训练不易,还必须要保证忠诚,可不是说添人手就……”
范昱如见厉子安竟当真了,赶紧道:“我是觉得,沈姑娘治病救人,少不得要与许多人有接触。
“若是每一个都要这般详实地调查背景,把如今王府所有的暗卫都撒出去估计也不够用。
“秉承着未雨绸缪的原则,现在就该把增加暗卫人手的事儿提上日程了。”
范昱如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话音还未落地,人已经快步出门去了。
厉子安怔楞片刻才反应过来范昱如话里的意思,直接把手里的折子朝他离开的方向丢了出去。
不过范昱如一出门就立刻加快脚步离开了,连片衣角都没被碰到。
厉子安沉着脸在书房呆坐片刻,然后才扬声道:“来人,把折子给我捡回来。”
之前就被打发出去在院子里候着吩咐的墨泽忙躬身去捡起折子,拂去上面沾染的尘土,快步走进书房。
墨泽不知道厉子安跟范昱如刚才在房里说了什么,只看到范昱如快步离开,紧跟着一个折子就飞了出来。
所以他头也不敢抬,双手捧着折子递还给厉子安生,怕自己的哪一个举动触怒对方,成为范昱如的替罪羊。
谁知厉子安伸手接过折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墨泽心里好奇得都快要炸了,但最后还是咬牙忍住了没有抬头。
毕竟跟好奇心比起来,还是自己的小命更要紧。
范昱如也不耽搁,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人和东西去了医馆。
蒋松渊到底年轻,身体好,伤口没化脓,内部又被沈天舒进行了缝合,所以恢复起来还是挺快的。
如今医馆内就他一个“病人”,天天闲得无聊,只能经常拉着高秀儿聊天。
高秀儿很喜欢听蒋松渊讲自己出京后一路的见闻,只是比不得他清闲,只能一早一晚没事做的时候抽空过来说会儿话。
她年轻又性子活泼,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
其实高山私下里早就对高秀儿耳提面命了许多次,所以她心里一直都很警惕,关于沈天舒和瑞亲王府消息是绝对不能说半个字的。
好在蒋松渊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并没有打问什么的意图,大部分时候都是在讲自己一路上的见闻和趣事,说到兴起的时候还会连比划带说,好几次因此扯到伤口,疼的嘶嘶哈哈的还非要继续讲完。
这天一大早,高秀儿又借着送早饭的机会过来打算听蒋松渊把昨个儿的故事讲完,谁知刚从后院提着食盒过来就看到第二进正房的大门紧闭,门口还站了一排王府的侍卫。
高秀儿见父亲和哥哥都在院子里站着,赶紧将食盒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凑过去小声问:“哥,出什么事了?”
“没事,瑞亲王府来人,带了许多礼物来感谢蒋公子出手救了郡主。”高青松瞥了高山一眼,见父亲没有阻拦的意思,才小声告诉了高秀儿。
“哎呀,我前几天还在想,瑞亲王府怎么一直都没什么表示,按理来说不应该啊,怎么拖到今天才来……”
高秀儿小声嘟囔,她最近跟蒋松渊相处融洽,心里难免有些为他鸣不平。
为了救人受了那么重的伤,王府那边就派了个水平一般的大夫,之前更是把人丢在一个小医馆就不管了,若不是沈天舒出手相助,蒋松渊如今说不定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如今蒋松渊的伤都快养好了,瑞亲王府才想起派人来送谢礼,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瞎说什么!”高山听了这话,立刻眉头紧锁,斥道,“亲王府做事自有章法,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我看你最近是过得太舒坦了,都敢编排起亲王府了!”
高秀儿被骂得缩缩脖子,心里不服气,嘴巴却闭得紧紧的,不敢再乱说话。
高青松则弯腰在妹妹耳边低声道:“你猜今日代表亲王府来登门道谢的是谁?”
“谁?”高秀儿眨眨眼睛,不敢出声,用嘴型道,“总不能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