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林想让乌蛮族人留在矩州生活?开什么玩笑!”
厉子安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跟范昱如刚刚听到这事儿时候如出一辙。
“乌蛮族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可不是谁随便一拍脑门就能轻易改变的。
“且不说他还只是鬼主的继承人,即便他已经成为鬼主,长老们也不会由着他乱来的。”
范昱如道:“根据严三传回来的消息,嘉林在乌蛮族内也是有部分支持者的,山里的生活毕竟辛苦,矩州虽然比不得咱们大齐富庶,但也总比深山老林里来得舒服。
“再说,不管乌蛮族内部是什么情况,如果他们愿意帮忙牵制和对抗西戎,对咱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话倒是没错。”厉子安点点头,又问,“西戎那边还是没什么消息?”
范昱如摇头道:“报平安的消息倒是都有按时发回来,但是对于西戎内部为何突然开始向矩州发兵一事,至今仍然没查出什么头绪,有可能这只是局限在高层之间的秘密,甚至连被派往。”
“无论是什么缘故,都绝不能让西戎人在矩州站稳脚跟,否则咱们湖广的边境可就永无宁日了。
“派人去给戚梓昊送信,让他见机行事,但是一切以摸清西戎人的目的和驱逐西戎人为主,不要过多介入乌蛮族的族内事务之中。”
几句话聊完正事,厉子安问:“沈大人还要多久才能到任?如今衙门群龙无首,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
“沈大人已经交接完公事出发前往武昌府了,兴许是因为携带家眷还有家当行李,所以行进的速度会有所拖累,不过年底之前肯定能够到任的。”
厉子安闻言问:“沈大人是跟家眷一起过来的?”
“是。”范昱如故意道,“如果世子爷着急的话,我便叫人过去送个信,让沈大人快些赶路,提前赴任便是。”
他心里清楚得很,厉子安关心的根本不是沈仲磊什么时候到任,而是沈天舒什么时候能到武昌府。
毕竟武昌府的府衙这几年基本形同虚设,别说沈仲磊年底之前就能到任,即便年后再来,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再说,如果厉子安真的想让沈仲磊早点到任,只需让他自己提前赴任就是了,根本没必要像现在这般两三天就要问一次。
“倒也没有那么着急,沈家如今主母刚刚过世不久,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的,沈大人要一路跟着照顾也是正常。”厉子安说完,仿佛看穿了范昱如的心思,又补充了一句道,“主要是子菡一直缠着我问沈大姑娘什么时候到,所以我就顺便问问。”
范昱如没有揭穿厉子安,做出一副我信了的样子。
与此同时,沈天舒正在前往武昌府的路上颠簸着。
如今已经接近年底,天气越来越冷,马车四面都围着夹棉的帘子,透透气都难,更别说开窗看看沿途的景色了。
加之车队不但带着许多行李辎重,还有两个孕妇,更是走得缓慢。
这样的旅途着实让人憋闷不已,沈云蕙头几天还经常跑到沈天舒的车里聊天,后来实在聊无可聊了,也渐渐老老实实在自己车里待着,不再过来了。
而沈天舒一路上,大部分时间则都用来核对医案上的药方了。
然而结果跟上次一样,最后也只得到了几个互相不挨着的字。
沈天舒将这次得到的几个字依次写在上次的几个字后面。
金、二、难、千、人、兰、寒、血、避、君、眉、所。
一共十二个字,沈天舒捧着本子看了不知多久,每次却都是以无奈地叹息告终。
原以为从蒋家拿到这本医案之后,怎么也能稍微弄出些眉目来了,没想到最后还是云里雾里。
沈家抵达武昌府的时候,已经是腊月初三。
武昌府已经隐隐有了些过年的气氛,街两边的铺面很多都开始卖起了年货,走街串巷的货郎也比平时多了好几成。
武昌府百姓的生活看起来也比永州府的百姓更加滋润一些,至少走在街上的人,穿的戴的看起来都更体面一些,街边铺子里也是客流不断。
沈仲磊坐在马上,看着周围的一切,想着这以后就都是自己的治下,不免也生出几分兴奋。
就在他越看越高兴的时候,前面却突然传来了吵闹声。
“你别走,你把我的货都弄脏了,让我怎么卖?不赔钱别想走!”
“你说弄脏就弄脏了?我只弄脏了这两匹,我都已经赔钱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光天化日之下讹钱啊?”
“你……别以为你是韩家老爷子,我就怕了你,这可是我搭上全部身家进的货啊,你给我弄脏了,卖不出去,我们全家都没法活了啊……”
沈仲磊听得糊里糊涂,道:“来人,过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因为沈仲磊的停步,他身后的整个儿车队都跟着停了下来。
沈天舒打发明玉来问:“老爷,大姑娘问怎么停在路上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仲磊这才想起自己身后好多车和人,忙道:“我这里有点事,你们先回府衙后宅吧!老太太身子还没打好,到了地方有什么事让舒儿多操点心,没什么大事就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