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发现有人上吊而死的尸体,沈仲磊急忙找个了个借口从席上过来。
他走进院子,便看到沈天舒一脸严肃地站在一间禅房门口,忙问:“舒儿,出什么事了?”
沈天舒垂眸道:“父亲,郭嬷嬷殉主,已经跟随母亲去了。”
殉主?
一听到这个词,院子里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看向沈天舒的眼神里都带着畏惧。
从发现尸体到沈仲磊闻讯赶来,都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大姑娘竟然就已经想到了如此周全的说辞。
很多人只听说大姑娘跟以前不一样了,今日才算是真真儿地领教了。
沈仲磊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下意识问:“死的人是郭嬷嬷?这到底……”
不过他话没说完就明白了沈天舒的意思,无论郭嬷嬷是怎么死的,现在也都不是追究的时候。
殉主的说辞既体面又不会给人留下话柄。
“郭嬷嬷这又是何苦,就算她跟了玉柔多年,也不该……唉……”沈仲磊心里惊叹于女儿的处变不惊,表面则长叹一声道,“郭嬷嬷这般忠心为主,咱们沈家也不能亏待了她的家人。
“回头叫人送二十两银子过去,再给郭嬷嬷取些衣裳过来,明日跟你母亲一起发丧,一并送回老家安葬。”
“是,父亲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从禅房回到灵堂,沈天舒已经没有胃口再去吃已经冷掉的斋饭。
她先去看了沈云蕙和墨儿,便催促下人赶紧带她们去洗漱休息。
“外头的事儿自有父亲料理,影响不到咱们。大家今天也都累了,早点儿歇着,明个儿还得早起呢!”
沈天舒把两个人都安顿睡下之后才回自己房间。
刚推开房门,她就突然停住脚步,疑惑地抽动鼻翼,用力闻了几下。
明玉不明所以地被挡在后面,道:“姑娘放心,您的住处是奴婢亲自收拾的,铺的盖的也全是咱们自己带的,肯定干净。”
嘘!
沈天舒竖起手指,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能闻到房间里多了一股陌生的香气,既不是自己平时经常用的,也不是禅房内该有的味道。
姑娘,怎么了?
明玉不出声地用口型询问。
沈天舒也不出声地道,屋里有人。
有人?明玉闻言吓了一跳。
自己刚才带人收拾好离开的时候屋里还一切正常,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是自家的人,不过一会儿工夫,屋里怎么还进去人了?
明玉抬手指了指沈云蕙的房间,示意沈天舒先回去避一避,自己找人过来检查一下。
沈天舒点点头,刚准备离开,突然察觉一阵微风拂过自己的脸颊。
风送来了更多气味,闻起来竟有几分熟悉。
沈天舒停住脚步,细细打量着屋里,只见里面窗户的没有关严,留下了一条小缝儿,刚才的风可能就是从这里吹进来的。
沈天舒的视线在窗户缝周围继续查看,很快便找到了更多线索。
弯腰下去,稍微偏头,便能看到几个不甚清晰的脚印,从窗边一路过去,消失在床边。
明玉刚刚铺好的床单边缘有好几处不自然的皱褶,隐藏在床帐阴影下的被子,也有些不太正常地微微隆起。
沈天舒又仔细闻了闻,总觉得这股香味以前好像在谁身上闻见过。
于是她故意挑毛病道:“明玉,今日是谁铺的床?被子这里蹭脏了都没看见?做事也太不仔细了。”
明玉也还算机灵,立刻就跟上了沈天舒的思路,忙道:“奴婢刚才铺的时候都好好的,兴许是谁进来取放东西给蹭脏了,好在这次出门带了两套行李,奴婢这就给您换套新的。”
她说着就要朝床边走去,却被沈天舒一把拉住。
沈天舒在原地踏步,弄出脚步声响,做出有人走进屋的假象。
主仆二人四只眼睛紧紧盯着床铺,果然发现隐藏在阴影中的被子轻微地晃动了几下。
明玉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却还是抢上前一步挡在沈天舒面前,盯着床的方向大喝一声:“什么人,你最好现在立刻出来,若是等我叫人把你抓出来,你可就有罪受了!”
床铺的动静越来越大,最后从被子里钻出一个披头散发、模样狼狈的人。
“啊——”明玉吓得高声尖叫,一把拉住沈天舒就要往外跑。
沈天舒此时却已确认了不速之客的身份,开门见山道:“宋姑娘,这是做什么呀?”
宋容倩披头散发地正准备从床里爬出来吓人,听了这话,整个人定在原地,像被冻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她都已经把自己弄成这样了,竟还能被人一语道破身份?
“我闻出了你身上熏香的味道,这香味儿挺特别的,以前在别人身上从没闻到过,想必是宋姑娘从京城带过来的吧?”
宋容倩没想到自己竟是因为熏香翻了船,尴尬地用手拢拢头发,从床上爬了下来。
沈天舒并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也没问她为什么装神弄鬼地吓人,只冲明玉吩咐道:“还不快去准备东西给宋姑娘重新梳妆。”
“是!”明玉知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