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沈天舒收针,奇迹般的一幕发生了。
刚才还在扭动挣扎的石涛,绷紧的肌肉突然松弛下来,整个人软绵绵地瘫软在椅子上。
“不动了!真的不动了!”
“光不动也不行啊,死了还不动呢!”
“你瞎说什么,没看见他还喘气呢么!”
“你们安静点,快别吵吵了!”
护卫们一阵骚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石涛身上。
范炳荣甚至特意上前几步,凑近盯着石涛的脸,想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石涛终于幽幽转醒,一睁眼就看见范炳荣几乎贴上来的大脸。
石涛被吓得猛地往后一仰头,“咚”地一声狠狠磕在椅背上,疼得他眼泪差点儿没飞出来。
范炳荣丝毫没觉得自己的姿势有什么不对,依旧紧贴着石涛,眼神却看向沈天舒问:“潼娘子,这就好了么?怎么好像还是不太正常的样子?”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吐沫都直接喷到石涛脸上了。
石涛吃不消地道:“范大人,属下没事了,您可以不用贴这么近了。”
“真的没事了?”范炳荣听见石涛说话十分正常,立刻将视线转回他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才稍稍后退问,“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石涛这会儿才发现自己鞋袜尽除,衣袖和裤腿也都高高卷起,除此之外,身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完全不知道潼娘子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治好了自己。
“感觉,就,就挺正常的。”石涛说着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挠挠头,这才发现自己还被五花大绑着,“我觉得自己已经好了,你们可以把我解开了。”
但是屋里的人完全不管他说什么,全都在等沈天舒做决断。
“先别说话!”沈天舒上前,将脉枕塞到石涛腕下,凝神静气给他诊脉过后,发觉脉象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这才点头道,“可以解开了。”
“真的没事了?”范炳荣此时有些难以置信,这么诡异的病症,这么简单就治好了?
“目前看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还有些轻微的精神恍惚和心神不宁,我已经叫人熬好了甘麦大枣汤,叫人盛一碗给他,将这枚安神定志丸送服,刚好可以补心安神、镇惊益志,连吃三天巩固一下,应该就没事儿了。”
听得沈天舒发话,护卫们才一拥而上,把石涛身上的绳子解开。
石涛直接跪下给沈天舒磕头道:“多谢潼娘子救命之恩。”
沈天舒侧身躲开道:“石护卫不必多礼。”
将石涛这边处理完之后,沈天舒起身对范炳荣道:“劳烦范大人派人,将在村庙前的村民一一制服,好方便我施针。”
“现在就做么?”范炳荣没想到沈天舒性子竟然比自己还急。
“石涛毕竟只是个例,多治疗几个人,就可以多观察一下情况。
“而且村民们发病的时间较长,对身体的影响已经很严重了,多拖一天,就可能有人为此丧命。”
“潼娘子医者仁心,济世救人,老夫佩服!”
如果说范炳荣之前对她还处于观望状态,如今对沈天舒则是发自内心地服气了。
戚梓昊更是难得地主动请缨道:“我带人去帮潼娘子抓人。”
沈天舒又拿出一些提前让明卉准备好的棉花球,交给戚梓昊道:“情志病受心情和环境的影响很大,让兵士们塞上耳朵,可以减少一些鼓声对他们的影响。
范炳荣一听这话赶紧看向戚梓昊,生怕他又耍混。
谁知这次戚梓昊却难得地十分听话,伸手接过耳塞,转身分发给自己的手下。
别说范炳荣了,连他自个儿的手下都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自家老大什么时候是这么听话的人了?
按照戚梓昊平时的脾气,听了潼娘子的话,肯定会说诸如,“我的手下都是心性坚定之人,用不着这个”,或者是“我的手下可不是厉子安的护卫,没那么容易中招”之类的话。
戚梓昊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不好对范炳荣说什么,只能对自己的手下吼道:“看什么看,一会儿都给我听潼娘子的指挥,听到没有!”
“是!”十几名兵士立刻大声应诺。
后半夜的芦家村,一如往日,家家门窗紧闭,只有村庙门口空地上传来阵阵鼓声,二十多个人在那边跳着动作诡异的傩戏。
“潼娘子,咱们先弄那个敲鼓的吧!”
沈天舒却摇头道:“还需要他继续敲鼓,让其他人保持此时发病的状态,这样施针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你先将杨里正带过来,让他先好起来,可以帮助咱们安抚其他村民。”
有了石涛的例子在前,戚梓昊根本不用沈天舒说什么,用麻绳做了个活扣的套子,高高甩起来,像在草原上套马似的,准确地落在杨福明身上,直接把人给拖了出来。
守在旁边的兵士们立刻一拥而上,把人架到大塘旁边的凉亭内,把人五花大绑地捆在柱子上,直接将人鞋袜除掉,裤腿和衣袖全都挽了上去,只等沈天舒过来施针。
沈天舒过来先行把脉之后,便取出金针,依旧是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