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沈天舒开口,厉子安就已经上前几步,挡在她面前,冷冷地瞥了闫全明一眼,薄唇中突出两个字:“放肆!”
闫全明不知道厉子安为何突然来给沈天舒出头,但还是一脸惶恐地连退几步,下意识地向珣郡王投去求助的眼神。
珣郡王不愧是名声在外的老好人,见状立刻解释道:“这位潼娘子是子安带来的大夫,到姜宅查找医案,也是为了给瑞亲王看病。
“你也知道,当年姜家血案之后,正是子安带人收拾的残局,他带来的人,自然不可能跟当年的血案有什么牵扯,所以想必就跟潼娘子说的一样,应该是这位章姑娘搞错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章姑娘,当年的案子至今未破,别说是与姜家有故旧的人,就连我这样与姜神医和高阳郡主仅有几面之缘的人,至今想起来都还唏嘘不已。
“所以今天的事,怪不得任何人,也说不上谁对谁错,要怪也只能怪那些坏事做尽的人。”
厉子珣说着看向沈天舒和章沐秋,一脸温和地问:“二位觉得我说的可有道理?”
沈天舒本来就不想责怪章沐秋,听厉子珣这样说,立刻就着台阶往下走,道:“珣郡王所言极是,章姑娘虽说刚刚有些激动,但是我很能理解她的心情,也并不怪她,只要把事情说清楚,误会解除就好了。”
章沐秋没想到沈天舒这般大度,一脸懊悔地上前道歉。
“都怪我不好,居然这样怀疑你,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了,就跟被脂油蒙了心窍一样……”
沈天舒一把拉住章沐秋的手,拍拍她的手背道:“不用说,我都懂的,如果今日不是你,而是我发现了什么疑点,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报官的。咱们的心都是一样的,我懂的。”
这几句话说得章沐秋眼泪都要下来了,紧紧拉着沈天舒的手道:“多谢潼娘子宽宏大量。”
厉子珣见虽然沈天舒表示了原谅,厉子安的脸色却已经不怎么好看,立刻开口打圆场道:“这样不就好了么,大家解释清楚,就握手言和了。”
厉子安见堂哥已经这般说了,自然不能不给面子,终于微微颔首。
厉子珣见状,知道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微微一笑道:“既然事情解决了,咱们也该出去了,都挤在人家潼娘子的屋子里算怎么回事儿……”
“堂哥别急着走啊!你们的事儿解决了,我这儿可还有事儿要劳烦潼娘子呢!”
屋外传来一个略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紧接着,一名看起来跟厉子安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迈步进屋。
来人身着绛红色长袍,肩头披着一件墨色大氅,眉眼比厉子珣更为精致,所以看起来跟厉子安更多了几分相似,想必来的不知又是哪家的皇亲国戚。
这人身后紧跟着好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手里抬着担架,担架上还躺着一个侍卫装扮的人。
厉子珣和厉子安看到来人的时候也露出惊讶的神色。
最后还是厉子珣先打招呼道:“阿霆,你怎么来了?”
“怎么,堂哥来得,我就来不得?”厉子霆挑眉问,“子安大老远地来应天府,我这个做哥哥的居然都不知道,还要等你们都走了,才得到消息巴巴儿地跟过来,原以为过来兄弟们一起聚聚,谁知道竟是我不该来?”
这番话直接把厉子珣和厉子安都给说进去了。
厉子安强忍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厉子珣却依旧一脸温和地说:“阿霆,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是我刚才那话说得不妥了,子安这次来应天府办事,也没跟我联系,我们是在路上碰巧遇上的,你千万不要误会。”
“也没什么误不误会的,我这人说话素来这样,堂哥就多担待吧!”厉子霆说完视线在屋里所有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沈天舒身上,“这位就是子安给皇叔找的大夫?正好,我来的时候急着赶路,有名侍卫不小心伤了腿,劳烦这位大夫给看一看吧!”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别说厉子安变了脸色,就连章沐秋听得都有些生气,实在太不尊重人了!
沈天舒虽然以前没见过这位,但她前世经常出入宫中和公侯王府,对这位仁亲王府的霆郡王的荒唐还是有所耳闻的。
但是因为仁亲王是先帝的嫡子,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所以身为仁亲王嫡子的厉子霆,自小就很得先太后的偏宠,在宫中被先太后亲自抚养到五岁才回到王府。
他从小被先太后和仁亲王妃宠得不像样子,成年后更是天老大、他老二,谁都不好使。
尤其太后过世之后,更是再没人能管得了他,只要他不认头,仁亲王夫妇也是说什么都没用的。
就连厉子珣都不愿意招惹这位一旦发起火就像疯狗一样咬住人不放的堂弟。
沈天舒见厉子安的眉头重新皱了起来,不愿让他为了这点小事跟厉子霆起冲突,于是抢先一步道:“先将人放下来,我检查一下情况吧。”
厉子霆有些意外地瞥了沈天舒一眼,似乎没想到她脾气居然这么好,不都说医术好的人都脾气孤傲么?
其实在面对病人的时候,沈天舒从来都不知孤傲为何,即便是前世誉满天下之时,她也从来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