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索朗看到阿尔尕如此兴奋的样子,却在一边给他泼冷水:“哎,你如此让那扎赤一下子损失了十几匹好马,这对于一个贩马的商人来讲,该是一个多么大的损失啊。以后要明白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切不可胡作非为、赶尽杀绝,那又跟草原上的野狼有什么分别了?”
阿尔尕听了师父的一番话之后,心里却大大地不以为然:野狼怎么了?小时候曾听妈妈讲过,若是再往前几千年,所有狗的祖先都是狼。难道做狼就要天天被人欺负吗?难道做狼就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扎赤的马都是识得回家的路的,我这么做只是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而已。比起之前他对自己的虐待,阿尔尕真的不觉得自己有多过份。
阿尔尕心里虽然如此想着,对师父却仍然恭敬,因为他多多少少也感觉到,自己与师父不太相同的脾气秉性。这些东西谈不上谁优谁劣,谁对谁错,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错,但也犯不着去顶撞师父。
阿尔尕与索朗师徒两个趁着夜色,一路倒也相安无事,平安顺利地返回了那片荒原。饿的时候又去河里捕鱼,可是那小河河水很浅,鱼儿的数量也不是很多,这一次,他们只捕到了五六条小鱼,勉强填了填肚子,然后无奈地继续上路了。
索朗对他原来消防队的具体位置竟然有些模糊了,因为上次是执行紧急任务,他们是坐直升飞机过来的。路上用了将近一个钟头,他隐约记得自己的部队好像是在西边,于是便带着阿尔尕向着太阳落山的方向一路追寻下去。
师徒两个一路之上餐风露宿,阿尔尕却也没有向师父报怨什么,只是跟着他一路狂奔。他在很小的时候曾经跟着父母学过一些野外生存、追捕猎物的本事。但近段时间,他一直与猎犬们一起生活,还曾被牧民苏合喂养了几个月,现在这些技艺都比较生疏了。而索朗更是从小就被人类喂养,根本就没有过一点野外生存的经验,所以几天下来,师徒两个从没吃上过一顿像样的食物。
这一天,索朗终于凭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那片似曾相识的地方。可是那里早就已经物是人非,所有部队官兵、所有军犬同伴都已经不在这里了。这里的狗舍都已经被拆除,房子也被拆的破破烂烂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就在两个月之前,消灭队突然接到上级命令,说要进行大面积的合并与裁员。这里由于地处荒郊,人员也不是很多,所以要他们与两百公里以外的总部大队合并,这里便被废弃不用了。
索朗迷茫地看着这一片片破破烂烂的房舍,心想天地虽大,他却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同伴了。那么接下来要到哪里去呢?该不会真的跟着阿尔尕去他的狼群,然后像他们一样做一匹野狼吧?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自己就是被冻死饿死,也不屑于与他们为伍。
阿尔尕又何尝不明白师父此时的心情呢,他既然不肯和自己一起回狼群,那也只好由着他。可是眼看着他一天比一天年老体衰的样子,总不能将他独自一个放到荒郊野处里任其自生自灭吧。于是他想了想,深情地对师父说道:“师父,你的同伴们都已经离开这里了,我们还是走吧。你既然不肯跟我一起回狼群,那么我也不再强人所难,可是接下来你要做何打算?我总是不放心将你一个独自留在这荒山野岭之中。”
索朗无比感动地拍了拍阿尔尕的脑袋,然后语重心长地讲道:“孩子你的一番好意我自然是明白的,我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如果按照人类的年龄来算,现在差不多已经有六七十岁的年纪了。我这一生,曾经在部队里面出生入死,还参加过维和任务,可谓是九死一生,如今就是死了也算值了。所以,找不找得到老部队,对我来讲倒也没有那么重要。可是你年纪轻轻,说出来你也别生气,我始终不想让你再回到狼群里去。”
阿尔尕非常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索朗:“因为狼终究是狼,一生当中无论你有多厉害,无非都是为生存、为食物、为求偶而劳劳碌碌。而且还要去面对那些比你更为生猛的猎人与各种猛兽。诸如狮子、老虎之类,这些猛兽无论如何凭你个人的能力都是斗不过的。饿急的时候,狼群还会偷猎牧民的家蓄,然后到处躲躲藏藏,走到哪里都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呢?”
听完师父索朗的这一席话,阿尔尕立时陷入了深深地沉思:真想不到,做为一匹野狼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麻烦,那……我还要再回狼群里去吗?可是不回去,我又要去做什么呢,难道要我就像现在一样做一只流浪的野狗吗?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餐风露宿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我可不想一直这样下去。
他又仔细一想:我的父亲本身就是草原狼王,如果不是意外,我做为他的儿子,现在已经是一匹正宗的草原狼了。只是后面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我对草原上的猎犬与狼群又有了新的认识。可是自己到底要做狗还是做狼,他一时倒也不好做出决定,于是向师父问道:“那么师父你的想法呢,是要带着我继续寻找你的消防大队吗?”
索朗回答道:“不错,我想在有生之年,带你找到自己的老部队,要他们收留你,然后将你训练成一只超级军犬。将来让你跟随消防员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