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河水光潋滟,水面上行舟不绝,一艘明显比其他游船大了一号的画舫缓缓前行,画舫内丝竹阵阵、笙箫悦耳,余音绕梁,悠扬飘远,还有阵阵谈笑声传来。
姚煌和凌辰言笑晏晏,青曦埋头喝酒,谭弱竹和姓谢的老者在微笑在旁,神态放松,整个画舫内气氛相当愉悦。
“说起这个周淙,也算是东都城一霸,有名的纨绔子弟。青姑娘国色天香,被周淙瞄上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没想到凌兄还真是敢干,在大街上把这个家伙打断了双腿,真是令人痛快!”
说到狮子楼中的风波,姚煌不由拍手称快。
凌辰摇摇头:“说起来有些莽撞了,强龙不压地头蛇,我确实欠考虑。”他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可一旁的青曦知道,别说什么周淙,就是云州布政使周云彬来了,估计都会被凌辰给废掉。
凌辰本来就不是什么谦和讲理的好人,修为低弱时可以毫无下限的低头做小,如今道境修为也算一方高手,更是得理不饶人。
“诶,凌兄此话,可见还是通情达理的。说起来,周大人派给他宝贝儿子的那些护卫可都不是弱手,凌兄看样子也是好身手?”姚煌出言试探。
凌辰呵呵一笑,脸上有些一抹年轻人的傲意:“不瞒姚兄,咱也是练过些把式的,在真正的高手面前自然算不得什么,不过普通人十个八个是近不得身的。”
凌辰说的情真意切,结合那恰到好处的骄傲,倒真像是行有所得的年轻人炫耀摆谱。可他说的虽然是真话,姚煌却没想到凌辰口中的“真正的高手”在行道人世界也是万里无一的,而普通人十个八个近不得身的可能是武道宗师,也可能是修为高强的行道人,至于“练过些把式”,笼统些讲,混沌论之类的太古法术的确也可以说是把式……
“哦。”姚煌啥也没套出来,有些失望。
凌辰这时却又主动问道:“敢问姚兄,这个周云彬大人是什么来路,怎么朝廷的从五品武将会称呼他的儿子为少主呢?”
姚煌闻言有些沉吟,正经说道:“周云彬大人乃是朝廷钦封的云州布政使,官居从二品,执掌整个云州的政务,是地道的封疆大吏。此人年过六十,为官已有四十年,自当年科举一甲的榜眼郎出身,历任翰林院五经博士、国子监司业、国子监祭酒,又平调都察院任左佥都御史,四十七岁时迁户部侍郎,这位置一坐就是十年,四年前外调云州任左参政,两年前升任云州布政使。”
“周大人在朝廷历任数职,根基深厚,人脉极广。只是他一直膝下无子,只有两房妾室给他生了三个女儿。直到四十一岁时发妻离世,便又娶了清河大族郑氏的一位千金小姐续弦为妻,次年周郑氏便为其诞下一子,便是这个周淙了。”
“呵呵,周云彬大人就这么一个儿子,因此极为溺爱。他本身为人稳重,但儿子却不成器,以前在汴京这天子脚下的时候就是有名的纨绔,如今在东都城更是变本加厉,无恶不作。”
“周大人在云州权柄滔天,又是京官外调,根基深厚,又有清河郑氏的撑腰,就连陪都的一些王公贵族都得看他的脸色,自然也就有不少云州的地方官向周大人献媚,那个津江将军李承光也是投机钻营的其中一位。”
“按照青冥律例,朝廷除了散官之外,其他正职官员绝不得在有品阶官员府内任私职,不过这个李承光脑子好用,仗着一身武艺,做了布政使府上的侍卫教头,严格来算只是客卿一类的职务,根本不算私职,他也成功傍上了周家的大树。”
姚煌滔滔不绝的说完,端起茶杯润喉,凌辰听的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看样子,若非姚兄相救,我们二人真的就惹上大祸了!我在此多谢姚兄了。”
姚煌眼看凌辰正式道谢,心知对方是领情,真正交自己这个朋友了,不由开心,又想着套话:“凌兄客气了,咱们患难见真情嘛!说起来,凌兄好似对我青冥帝国不太熟悉的样子,莫非并非本国人?敢问凌辰出身何处?”
“哦,我和曦儿来自虚古帝国的阴林道,久闻青冥帝国物华天宝,地广丰足,云州清明上河园的繁华璀璨堪称王域第一,因此特地来游玩一番。”凌辰熟稔的一通胡扯。
“啊,虚古帝国,阴林道……”姚煌有些发木,他觉得自己又问多余了。
虚古帝国毗邻青冥,位于王域之西,实行道台制,共分七道五十一台,国内地势多为森林和丘陵山脉,其中占地最广的就是西面的阴影森林。
阴影森林是无边无际的寒带原始森林,兽族横行,少有人迹,只有廖廖几个主城,以及分布在森林中的一些大小部族。这片森林是王域面积最大的森林,占地之广,虚古帝国的阳林道、阴林道、荆山道皆在范围之中,独占七道之三。
凌辰既然说他是来自阴林道,可阴林道纵横足有万里,而且很多地方鸟不拉屎,人烟不通,谁知道他究竟是阴林道哪里的……
看到姚煌啥也没问出来有些郁闷,凌辰心中得意,明知故问的同样作出试探:“周云彬大人如此爱子,不知姚兄是怎么说服他的?看狮子楼中姚兄拿出的那块白红色的螭龙玉佩,绝非凡品,看来姚兄也是出身名门世家吧?”
姚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