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来到王域的这一天已是将近傍晚,晴雨峰之下两国军队对峙,各自枕戈待旦,蠢蠢欲动。凌辰藏于晴雨峰山腰,静待夜半潜入军营。
谁料夜半之时,凌辰的心识却发现梁国大营突出一支精骑,人马披甲,长枪平举,约有五千人,自营寨南门出发,绕了个半圆的大弧,续足马力之后直奔九煞国徐州南云氏的大军营寨而去。
夜袭敌营。
徐州军很快闻听大地震动,纷纷起身,夜巡警戒部队早已布好阵势,却不料梁军夜袭用的是重甲骑兵!
巡戒部队多为轻骑和步兵,待梁军趁夜色杀到,才发现对方居然是重骑兵,一时间徐州军的防守阵型被撕扯破坏,人仰马翻,死伤惨重,梁军重骑突入敌营,如入无人之境,顺马力驱使,几乎平推徐州军十万大营,直奔中军帅营,竟是想要夺旗杀帅!
但他们失策了。
五千重骑如奔雷阵阵,长戈染血,杀气浓重,如同乌云盖顶很快压到中军大营,却在帅帐前百丈处突然一个个从地面消失!
天未塌,地却陷,原来徐州军早已布置好了一排排陷马坑,坑底以巨木削成木刺,如同刀枪剑林,梁国重骑本身重量极大,奔跑之间便很快压塌了陷马坑上的伪装,连人带马像下饺子一样落入坑内,被木刺刺穿。
梁军显然也没预料到这一招,此时前军纷纷落马,后军眼看着却只能前赴后继——他们乃是重骑!一旦奔跑起来,冲撞力极大,但也很难急停,一时间五千重骑竟有九成落入了陷马坑内,人马交叠,刀剑散乱,血肉模糊。
前面的梁兵被木刺穿身而过,后排的梁兵则是被后来的人马活生生砸成肉泥,最后那些残存的梁兵则是摔在满是同袍尸体的大坑中,被一拥而上的徐州军乱箭射死。
一战持续约有半个时辰,梁军五千重骑死伤殆尽,可谓损失惨重。
这一战,梁军首先发难,竟然出人意料以重骑夜袭,可惜赌输了。五千重骑虽然对徐州军造成了杀伤,但本身也折损了,反而亏大了。
只不过徐州军还没来得及打扫战场, 整理营寨,周围却又传来喊杀之声。
梁军大军整兵结阵,分左右两路杀来。
而徐州军这边刚被五千重骑一路扫荡,死伤不曾清点,阵势尚未结成,营寨也有缺口,只能仓促应战。
凌辰看得心中震动。
他在想,梁国这边的主帅是不是早有预谋,想要以这五千重骑为引,后续的大军夹攻才是真正的主攻。
两军就这么交战在一起。
徐州军依靠营盘据守,梁国军则是猛冲猛打,不断对重骑兵冲出的营寨缺口施加压力。
两方一直战到天亮,徐州军已现颓势。
本来兵力就不敌梁国,加上营寨一直有缺口,因此守得很是费力。
但梁军天亮时却退兵了。
凌辰看得眼睛发亮。
他很清楚为什么梁军为什么退兵。
梁军退兵,徐州军坚守到天亮,这两件事的原因都是同一个,就是徐州军一方的行道人厉害。
凌辰坐在晴雨峰山腰上,以他此时的眼力,不仅能看到徐州军的营寨杀声震天,火光连绵闪动,更能看到徐州军和梁军都派出了数十名只身穿内甲的高手。
这些高手形象各异,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根本不像是军人,但他们的力量却比军人强出许多。
他们是行道人,帝城王域中为皇权服务的兵灵行道人。
双方加起来不过几十人的兵灵行道人在这场二十万大军的争斗中,起到了一锤定音的作用。
在凌辰看来,王域的行道人的确是很新奇,也挺有门道的。
因为徐州军大营辕门被破,一时来不及修补,这里的缺口便成了双方重点争夺的要地,两军的行道人也集中在此。
开战之时,这些行道人齐齐放出兵灵,有的人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光芒璀璨的长剑,一剑划过可劈出数十丈的剑芒;有的人头顶悬浮着一座七层宝塔,散发出道道流光,形成一个巨大的防护罩护住前方的凡人军队;有的人还召唤出了散发着金光的吊睛白额大老虎,比正常的野兽老虎大了两倍有余,在大军中扑杀纵横,所向披靡。
有这些行道人掠阵冲锋和保护,两军对垒着实增加了无穷的变数。
徐州军的行道人里更是有一人,其兵灵是一条大蛇,所映射的正是帝城王域陵羊泽中特有的碧幽环蝮蟒。这兵灵大蟒一经召唤,便横亘在大营辕门处,巨大的身躯如同城墙一样堵住了辕门十几丈有余的缺口,蛇瞳闪动间,突然张嘴突出浓烈的幽蓝色毒雾,笼罩了大片梁军。
梁国士兵一旦闻到这蓝色毒雾,便被蛇毒攻心,脸色青紫,七窍流血,死状极惨。
当时,梁军也有行道人冲上来欲要斩蛇,却不料徐州军中的另一个兵灵为宝塔的行道人竟然护住了大蟒。
一时间,蛇毒弥漫,梁军死伤惨重,冲锋在前的盾牌兵和重装步兵全都折损,大大减缓了攻势。
只此一招,就为徐州军拖延了极大的时间,甚至让梁军的军心都开始摇动。
拖到将近天亮时,徐州军营暗自潜出的一人也已经绕到了梁军背后,而后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