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死活没想到,这马上之人居然是薛道!
心里不由得替林照高兴,笑起的嘴角一时间竟然收不回来,见薛道翻身下马而来,识相的往后让了让,先这两人小跑去了十里亭。
薛道瞧着林照这纤薄的身板,硕大的披风简直要压垮了她,微微皱眉,将自己的黑裘解下来要给林照穿上,却听林照道:“我不冷。”
见薛道执意,林照也拗声道:“你这一身的汗,不能见风的,若是着了风寒可怎么好。”说着,将那黑裘往回推了推,“少爷快穿上吧。”
薛道听到这话,脸上的笑也浓了,将黑裘披回身上:“既然夫人关心我,那我就穿上吧。”伸手拉住林照的手,却发现冷得像冰一样,眼露关心,“分别了两个多月,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薛道将林照肩膀的雪轻轻扫去,林照垂眸:“年节事多,有些忙碌。”
“无妨,怎么瘦下来的,我就怎么给你补回去。”
薛道笑着说,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两侧的松树在冬日青翠不倒,白绿相间,美的像是一副画,有鸟停在枝头叽叽喳喳的,不知怎的,这雪也小了,露出些阳光来,闻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踩雪声,林照问道:“这大雪封路,少爷怎么独身回来的?”
“若是等到雪化了,能赶路了,只怕得明年才能回来,我想着你,急着回来见你,所以就自己赶回来了。”薛道看了一眼旁边的马,“就是苦了这老伙计,和我翻山越岭的,这才能在今日赶回来。”
林照原以为文字就很露骨了,没想到当年薛道也这样不怕羞,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也没再说话。
薛道斜睨,温声道:“怎么?夫人不想我吗?”
林照指尖一麻,不知道怎么说。
薛道停下来,松开马缰,一手拉住林照,一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望进林照亮晶晶的眼里,往前凑了凑,逗趣儿道:“怎么?明微,你不想我?”
薛道靠的太近了,林照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绊了脚,惊呼一声,又被薛道一手给揽到身前,抵着额头:“说你想我了。”
林照别扭的蹙了蹙眉头:“我想……”
不等说完,薛道却抢先吻住她的唇,也只是轻轻的啄了一下,林照来不及脸红,又被薛道抱在怀里,这人的肩膀十分宽硕,像是一处遮风避雨的墙,林照小小的身子缩在其中,听着薛道在耳畔细语喃喃:“明微,你不知道我这两个月有多想你,昨日梦中,还见到你大婚之日的新衣,只是可惜,见不到你穿婚纱的样子了。”
林照眨眨眼睛:“婚纱?”
“没什么。”
薛道轻轻的松开她,说了一句走吧,大抵半刻钟才看到那十里亭的影子,平怜和芒种正所在那柱子后面,探头探脑的,像是两个小贼。
“少爷!”
平怜呲着白牙,招手道:“您回来了!”
薛道举了举手里的马缰:“快去回府上报信!”
平怜大声道:“哎!”
-------------------------------------
薛道回来的太突然了,平怜回来说的时候,薛夫人还以为是假的,反复确认后,才赶紧让府上的人准备接风,又让人去宫里告诉薛怀石,今日就早早下职回来吧,一晃大半年没见到儿子了,必定十分想念。
大抵是一个多时辰后,薛道和林照才回来,薛府上下忙做一团,东君台里摆了好大一桌子接风宴,时隔半年再次见到薛道,薛夫人自是百感交集,拉到身前扒拉着脸颊,半晌才放心道:“没瘦,没瘦。”
薛道哭笑不得,腿上又扑来个娃娃,知道是薛永,刚要抱起来,泪如泉涌的薛定又扑过来,哀嚎道:“我的大哥啊!”
薛永也扬着小脸,涕泪纵横,抹的薛定衣摆上全都是鼻水:“大哥!”
“你们两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
薛定从腿上揭下薛永,又一把推开薛定,拉着林照在身边坐下,薛夫人看着薛定和薛永争夺着位置,忽听轰隆一声,原是旁边的椅子塌了。
薛夫人看着眼前凌乱的一幕,额头的青筋绷绷直跳。
好容易众人落座,正房一家子欢声笑语,薛定和薛永叽叽喳喳的,说着近半年的事,薛道瞧着那个小的,有些纳罕,林照这半年到底是怎么喂,能把薛永喂的这么胖,比自己走的时候还浑圆了一圈儿。
他给林照夹了块鱼肉放在玉碟里,这一举动被薛定看在眼里,所生的嫉妒几乎要夺目而出,薛夫人看着哭笑不得。
饭毕之时已经是傍晚了,李素他们笑的脸都酸了,说起来薛怀石怎么还没回来,这人如此贤德恭谨,连这种日子都不肯提前下职吗?
薛永吃了老些,这会儿满嘴油光的倒在椅子上睡着了,兴许真的是因为太胖了,还有些呼噜声,薛定也是一身酒气,趴在桌子上,嘴里咕咕哝哝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薛道侧目,说:“黄门学院放榜了。”
这本是玩笑话,可醉酒的薛定却浑身一抖,看来是真的很怕了。
薛夫人哈哈一笑,说起李幼珊的事情来,薛道竟不知自己不在的这半年还出了这么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