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科来了。
怀王闻言坐直身来,他身为那人的王叔,不必太过客气,瞧着府上的小厮引着五皇子进堂来,一行人恭敬的站起身,齐声问安。
薛道伸手,林照往他的身后靠了靠,没有抬头,只是余光扫到五皇子的衣摆和黑靴,想着自己不应该在这种场合,遂低声道:“少爷,我先回去。”
薛道应声,让平溪带着林照回去。
林照贴着墙边往外走,人群中的五皇子瞥眼,见她侧脸绝然清丽,便知道是谁了,淡淡一笑,回头对怀王道:“王叔,好久不见。”
怀王舒了口气,点了下头。
而林照自始至终目不斜视,出了院子,往听雨阁去,平溪看着年岁应该比平怜还要小一些,不过行事却老道,说道:“夫人放心吧,五皇子来了,咱们少爷的冤屈也可了了。”
“那贼人现下还在府上?”林照问。
平溪点头:“一直押着,只等着五皇子来做主。”
林照轻眨眼眸,想必怀王和薛道等人已经从那刺客的嘴里逼问出了幕后黑手是谁,只等着借他的口说给五皇子听,薛道既然说刺客是太子的人,那五皇子是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必是水落石出。
想来太子的立储诏书始终未下,经此一事,更不能得逞了。
回了听雨阁,春分和平怜正焦急的等在那里,那两人已经得知了街上遇刺的事情,围着林照不停的询问有无大碍。
林照摇头,想起薛道手上的伤口,叫人去准备金疮药。
“少爷受伤了?”平怜立刻反应过来。
见林照点头,平怜又惊又急,和平溪出去买药,春分则伺候着林照更衣,唉声叹气的:“好好的,怎么会遇上这种事。”
她不如芒种知道得多,还以为林照此行就是来探望薛道的,所以未料这种突发状况,心有余悸。
“我这不是没事嘛。”
“等有事可就晚了,夫人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倘若夫人出了什么好歹,只怕奴也不活了,一脖子吊上去,到底下找夫人算账。”
林照哭笑不得:“好,为了你这句话,我也得好好活着。”
春分这才转怒为笑,又问了林照饿不饿,这才回去休息,林照穿着雪白的寝衣靠在帐床上,夜深了,不知道前院怎么样了,不过既然证据确凿,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罢了。
堂堂太子,竟然能被陈望挑唆,而薛道又说陈望是皇后的人,可皇后所出的十二皇子已然痴傻,无有可用皇储,又何必算计争夺。
还是说,陈望和皇后另有图谋。
可怜的太子,被人卖了还要帮着陈望数银子。
当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倘若太子心术正德,也不必上这人的当。
林照的脑子转的飞快,不知不觉坐的腰背酸痛,也未曾察觉外面居然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听着那雨声,正要扯了被子躺下,卧房的门被推开,是薛道回来了,他浑身湿透,额前的发丝贴在脖颈上,淡笑道:“可吵到你了?”
林照起身,叫醒春分拿干净的衣裳和毛巾来,给薛道更衣,他随意的擦了擦头发,问道:“你怎么还没睡?可是在等我?”
林照一愣,嗯了一下。
薛道闻言,将手巾扔在旁边,看着面前帮自己系寝衣带子的林照,说道:“不必系了。”
林照抬头,腋下却被他架住,不及反应就被抬到了床上,寝衣的带子本就松散,这会儿敞开,露出薛道健硕分明的肌肉来。
“左右都是要解开的。”他说。
林照别扭的躲开这人的视线,即便不提他曾经做和尚的事,单论一个普通的男人,也未免太急色了一些。
“事情都处理好了?”
她小声问。
“那刺客全吐了出来,五皇子明日一早就启程回京复命。”薛道撑着双臂,视线一下不挪的盯着她,似乎要在林照的脸上穿个洞。
林照蹙眉:“那太子……”
“圣人顾忌着皇家颜面没有声张,既然不声张,太子就倒不了,但陈望不会放过他的,太子被废不过是早晚的事,眼下我们薛家的冤屈也洗清了,夫人不必担心,圣人也可放父亲回府了。”
“那今夜行刺的人?”
“和你来时刺船的人一样,都是寇同化的长缨军。”
见林照若有所思,薛道又问:“夫人晚上可吃饱了?”
林照点头。
“那就好。”
薛道笑着伸手,林照贝齿轻咬,迷糊中只攥着他的胳膊,等折腾完早已是大汗淋漓,却没力气沐浴更衣了,蔫蔫儿的窝在墙角。
薛道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林照这才想起他的伤,拿过手来看,却是一愣,那伤口划开的肉已经黏住了,怎么恢复的这么快。
“别担心,怀王府有好药。”
薛道说。
林照这才重新闭上眼睛,太累了,浑身都像散了架,薛道就像是解开缰绳的野马,再宽广的草场也经不住如此凶猛的冲撞。
“睡吧。”
薛道的语气听起来还很精神,林照困的厉害,警惕心和严谨性也低了,含糊不清的问道:“你不困吗?”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