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下到了许家,很快就有回信儿,许若翎果然举荐了程晏山,听说还是那人毛遂自荐,他那首苦相思征服了沽名钓誉的许若翎,这种进薛府私塾镀金的好事,也自然而然的交给了他。
林照至此,亲自去了侍郎府一趟,是赵怡接的,她不是傻子,敏锐的察觉到这其中有什么事情,却不说,有些话有些事,和自己无关的,还是烂在自己肚子里最好,何况自己和许若翎的夫妻关系,还是林照调节好的。
“李灿的肚子里有了。”
两人闲聊时,提到了上次黄门学院院首的庶女,来给许若翎做妾的李灿,赵怡扶额,她这个正妻还没有怀孕,姨娘却先有了,到底有些不快。
“许若翎刚对她冷淡一些,便又有了孩子,这下好了,日日长在李灿的房里,偏偏这个李灿对我恭敬有加,请安礼数从不出错,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让她好好休息着,也不必来见我,我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
“还是你清闲。”林照淡笑,“不像我。”
说到这个,赵怡放下茶盏,颇有些感慨的说道:“说起来,听说那个徐引欢被送去了孙箬的府上。”表情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孙箬是什么性子,庆京城谁人不知,那是最看重出身,最不把这些玩意儿放在眼里的,好好的人送进去,没几天就死了,出了人命,她倒是消停了,许久没出门了。”
“鲁王世子府那头。”赵怡又道,“听说世子接连在荣国公府上住着,都许多日不回府了,看来世子妃这一招釜底抽薪,夫妻二人也吵架了呢。”
“是吗?”林照微微皱眉。
赵怡点头:“可不是吗,要不说戏子没一个好东西,你瞧瞧,一个徐引欢弄得你们府上,孙府上,还有鲁王世子府上,各个鸡飞狗跳的,倒是苦了你了,本就是硬塞给你的,这名伶的名号打出去又往回要不说,还转送,送就送吧,这人送了一圈儿还给送死了,庆京城的女眷们都私下给你打抱不平呢。”
“我倒是没听说这些。”
林照失笑,这倒是意外收获。
“谁说闲话能说到正主的耳朵里去,况且你是什么人,从来都不理这些流言蜚语的。”赵怡说着,叹了口气,“不过,更有说你少不更事,任人欺负,没有个大府少宗妇气派的,说来也是,薛道不在京里,什么事都压在你的身上,也不知道淮州那边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听说……怀王世子病得更重了,少爷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林照说着,垂眸手指。
赵怡见势,以为自己戳到了林照的痛处,赶忙道:“害,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薛道,这薛府上的事你不也游刃有余,有个男人反倒徒增烦恼了,你且瞧我这儿,一堆烦心事,推都推不掉。”
林照笑而不语,又闲叙几句,交代明日会派人来府上接程晏山就要请辞,赵怡起身相送,临出院门,瞧见一身形颀长的男子,他容貌普通,却独有一副潇洒气派,笑着揖礼请安。
林照不认识,却听赵怡道:“你这是做什么?这是内院,你怎么无端端跑来了,我夫君在府上养着你们这些闲人也就罢了,竟还这么不懂规矩,眼前可是贵客,你要是冲撞了,有你好看!”又别过头不屑,“怪道落榜,原是活该。”
不知怎的,林照觉得面前的人不对劲儿,下意识道:“程晏山?”
“正是鄙人。”
程晏山淡然道:“多谢夫人抬举,日后入府,定悉心教导公子们,今日多有冒犯,却只是想要当面道谢,不嫌弃鄙人身份微末。”
林照轻笑:“自古英雄不问出处,才学自会证明,有劳先生了。”
“明微,你先回去吧。”
赵怡不喜欢读书,更看不上那些只会繁文缛节的酸秀才,这人不打招呼便来更是惹恼了她,吩咐程晏山下去,送林照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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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去二门上问了,少夫人今天出门去了,您不必去伺候了。”
薄云进来回话,傅寄春正在叠着戏服,准备装进箱子里,不像徐引欢那个戏如人生的蠢货,她不喜欢唱戏,不喜欢被当做玩意儿供人消遣,进了薛府后这些衣裳就全都搁置了,这一次装起来,是她再也不想看到过去了。
“出门去了?”
傅寄春闻言抬头。
“姨娘!”
浓雾从院里进来,傅寄春便让薄云出去伺候,浓雾是她从鲁王府上带来伺候的小丫头,见薄云出去,小声道:“奴去升哥儿那问了,少夫人今日的确让人套马出门去了,只是现在还没回来,到底去了哪儿也没说,好像是往金玲坊去了。”
“金玲坊?”
傅寄春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
“对了。”
浓雾说着,从怀里面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傅寄春,将声音压的再低一些:“姨娘,这是隋家茶肆给的,话说回来,那人已经许久不送信来了。”
傅寄春闻言,眼睛一瞪,一把夺过信打开,一边拆一边红了眼角:“这个负心的,我还以为他把我忘了,留我一个人在这府里空守着。”
“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