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你府上这根本不是后院,而是练武场啊。”
林业站在北后院的门口,推开那栅栏门,瞧着那近五亩的草场,那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马蹄狂袭,刀枪碰撞声不绝于耳,看着那四外圈架子上的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流星锤,还有许多书上没有记载的,比如架在旁边的一根木棍,说道:“那是做什么的?”
杨宝奇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步行过去,他顺手拿起那根棍子,放在林业的手里,那人以为是根青棍,谁曾想不下百斤沉,好悬把手腕抻断。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光是这一下,林业就已经气喘吁吁。
“这叫双刺棍。”
杨宝奇从地上捡起那根棍子,叫他让开,走到一个木桩前,扎起马步,怒喝一声,手臂在身前轮舞起来,那百斤沉的双刺棍抽的风声猎猎作响,再一吼,猛地冲向那木桩,只听嘡啷一声,似有机括的响动,只见那棍子的前端窜出一道闪烁着寒光的矛头来,伴随着木头裂开的声音,那矛头直扎了进去。
“什么啊,还以为是什么……”
林业颇有些不屑,却见杨宝奇的左手在那棍子的后头猛地一推,扎在木桩里的矛头霎时间开花,而那木桩子也轰然碎开,溅的到处都是。
林业的话烂在了嗓子里,呆呆的看着杨宝奇将那双刺棍抽出来,重新放在了架子上,随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朗笑几声。
“这双刺棍也太毒了。”林业伸手指着,说出了心里话,这要是刺进人的身体里,再炸开,不亚于死前酷刑。
杨宝奇满不在乎:“兵器是用来杀人的,难不成是用来按摩的?”看着那排列整齐的兵器,眼里忍不住的喜爱,“只要能置人于死地,就都是好兵器,这是我爹教我的。”
林业听着这话,后背划过一丝凉意,正要再仔细端详,身后传来一道娇俏的厉喝,喊道:“放开!这是我要骑的马!”
那声音太过尖利,听的杨宝奇猛地缩脖子,林业也松开手看过去,拴马处站着两人,正对着他们的是一个少女,穿着身嫣红的夷服,头发也梳成夷人女子的模样,满头浓密的长发混着银线编成一股股的小辫子,最后束在一起,用银色的发冠箍着,眉眼俊秀,是个气态傲然的女孩儿。
而背对着他们那个,林业使劲儿看了看,认出来是薛定,瞧见四周略微聚集过来的人群,他一头雾水,和杨宝奇走过去,后者摆手,笑称道:“散了散了,都散了吧,这也不是什么热闹事。”
薛定见有人来,抱臂翻了个白眼儿,听林业叫自己,恍然道:“你是……大舅哥!大婚当日我见过你的。”好像来了什么靠山似的,将林业拽过来,说道,“大舅哥你给评评理,这马分明是我先看上的,我要骑,这死丫头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抢我的先。”
那少女也毫不退让,即便林业来了也不怕,掐腰道:“这是杨姑娘答应给我骑的,早就说好了,什么时候又变成你的了?”
杨宝奇听着这话,摸着下巴想了想:“好像还真有这回事,昨日我听宝嘉说了一嘴,是周夫人的小侄女,叫李……李……”
少女飞扬的眼角像是燃烧着烈火:“李幼珊。”摸了摸那流云驹,这马通体雪白,像是在天空上奔跑的团云,“我姑姑是大理寺卿的发妻。”
“对对……”
“大理寺卿有什么了不起的。”
薛定闻言,眼珠都要翻倒天上去了,对于这大理寺卿的名头就差把不屑写在了脸上,放眼如今的大陈朝,有几个能比得过薛家去,他在最年少轻狂的岁数配上这最声名显赫的家世,不狂傲一些,连林业都觉得说过不去。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薛定指着自己的鼻子,得意的嘴都歪了。
李幼珊脸色冷淡,拽住那马缰,跃身上马,夹紧双腿,说道:“我管你是谁,这马今天是我的了,驾!”
薛定想开口,却见李幼珊一扯马缰,那匹流云驹的前身高高跃起,两只前蹄在半空中蹬了几下,载着李幼珊扬长而去!
“这……这……”
薛定追了几步,回头看着林业两人,十分不可思议:“这人……”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和一个小小女子抢什么。”杨宝奇道,“让给她又能怎样,这不还有别的吗,你要是不喜欢,去马厩挑一个不就得了?”
林业也道:“就是,和她一般见识做什么,拿出点儿男子汉的心胸来。”
薛定不听,马可以不骑,但是这份气他受不了,二话不说就追了出去,他的脚力也不慢,眼看着要追上,大喊道:“李幼珊!你给我站住!”
李幼珊头也不回,又大喊一声驾,那流云驹立刻提上了另一重速度,两人一马顺着那草场的围栏活生生跑了一圈,累的薛定快口冒白沫了。
李幼珊则哈哈大笑,丝毫不把这人放在眼里。
院门口,薛永拉着林照的手,看着场上的一幕,用手抹了下脸,也不知道这个四哥给他丢了多大的人。
“明微嫂嫂,我们还是回府吧,四哥自己也能回去。”他说。
杨宝嘉也哭笑不得,瞥眼大哥的方向,瞧见杨宝奇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