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女席这边脚步嘈乱的很。
“林照,你今天若是写不出来,就跟我去前院,找母亲跪下,磕头认错,再去姨妈那里说,配不上表哥,推了这门亲事。”
李宵说的直白,旁边的人纷纷侧目,大家都是朝中官眷,对于迫在眉睫的联姻之事多有耳闻,只是近来的消息都是陈家更逐力一些。
这话别人听不出来,林照倒是从其中拆分了一二,外人如何揣测,也只是窥其皮毛,不论是逼迫自己和父亲的陈家,还是按兵不动的薛家,其中行事的背后缘由无论林父如何转破脑筋,也只是猜想。
只是李宵这话……配不上薛道,推了婚事,她虽说不是薛家人,但好歹比自己等人近密的多,或许薛家内里已经有了信儿,只是旁人无从晓得。
如今朝上百官,圣人眼前,谁能比得过薛家去,老子平步青芸,儿子文昌新秀,如何会看得上自己,难不成只为成全圣人对太后的孝心?
“林照!”
李宵的厉喝打断了林照的沉思,她看着那人,似笑非笑道:“好。”
“二姑娘。”
杨宝嘉在后面担忧的低声:“你是林家的姑娘,哪儿有给别人家宗妇磕头的道理,这话可应不得。”
林照回头,笑得坦然:“你不信我?”
杨宝嘉一愣,摇了摇头。
“我当然信你。”
人群中的林长宜瞧着,眼神寒冷,林照身后的这个少女是谁,看衣着也不似小门小户,袖中的手缓缓攥紧,转而盯着林照。
“只是李姑娘,若是我能写的出来,你如何向我赔礼?”
林照说完,李宵微怔,旋即道:“你想怎样?”
林照笑意轻微,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只说等她想一想,不如先写。
见她这样无所畏惧,李宵心里有些犯嘀咕,看了一眼林长宜,那人点了点头,这才沉住气说道:“好,你若是能写,随你怎么说,我倒要看看,你这手都伤了还怎么写,可得先说好了,得写的一丝不差才行。”
林照无言点头,走到备好的笔墨前,看着那紫毫,倒是好货,这样较为坚硬的笔毛倒是适合写飞鹰体,伸右手去拿,可这手稍微窝起就钻心的疼,她微微皱眉,放下了右手,轻轻的呼了口气。
杨宝嘉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林长宜瞧着,嘴角勾起轻轻的微笑,林照啊林照,任你素日写得再好,这手伤了便写不了了,羡渊是假的,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你如何作假。
什么庆京第一内秀,狠狠的跌下来吧,如此得罪了薛家,联姻作罢,父亲就会转眼陈家,陈望对自己多有留意,这才是自己的好机会呢。
李宵抱臂,稍微放下心来,冷笑道:“怎么,写不出来……”
话没说完便死在了嗓子里。
林照用左手拿起了那根狼毫。
林长宜也赫然瞪眼,忍不住上前一步,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人,可是那些人的注意力全被林照夺走,人群中响起不小的唏嘘声。
大家都屏气凝神,看着林照用左手持笔,舔好了墨,手腕悬空,稳的像是一方磐石,落笔生花,极其熟练。
“要说呢,原来是用左手写的。”
“左手写的也算?”
“瞧你这话,如何不算,兹要是林照的亲笔,就算是用脚,用嘴叼着写也是真迹啊。”
“如此说来,这林照岂非是双手同书的能手了!”
杨宝嘉张了张口,竟不知道林照还有这本事,恍然想起来,是了,刚才用树枝在地上写字的时候,林照用的就是左手,两人站在一起写的那时,胳膊还打架来着,笨笨笨,自己怎么这么笨,竟然没有察觉。
眼见着林照写的顺利,李宵的脸已经不能再难看了,这是怎么回事,林长宜和她说了二妹子这么多事,偏偏左手能书却不说,抬头看去,哪里还有林长宜的身影,气的瞪眼,感觉额头上的痘痘又痛起来了。
这是做什么,林长宜故意算计自己吗?
合着想用自己给她二妹长脸呢!
林照洋洋洒洒的写完两行,拿起来给李宵看,谁知道那人竟然一把抢过去撕了,气的头冒青烟,切齿道:“你们算计我!”
林照一脸无辜:“我何曾算计姑娘。”又了然一笑,举了举左手,“我的确左手能书,只是无人知晓,我也不愿意张扬罢了。”
“无论左手右手,写得好便罢。”杨宝嘉说道。
李宵扫了一眼,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想起方才说的那些豪言壮语,低下头去,难不成还真的任由林照编排吗?
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又这么多人看着,抬头厉声道:“算我输了!是我小瞧你了,你倒是说说,让我怎么赔礼?”
“我没想好。”
就在大家以为又要看一场好戏的时候,林照却并没有追究,而是活动了一下双手,径直往来时的假山处走,众人不解,李宵更是瞪眼,扔下她们急匆匆的追了过去,方才缭绕身畔的密切细语在假山后瞬间消失。
这里只有她们两人。
“林照,你果真是个厉害的。”李宵打量着她,“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是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