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宜啊,你去哪儿了啊”
刚一回去相思阁,谢氏就从堂屋走了出来,看她那一脸捉急的样子,林长宜的心里登时生出些不耐烦来,知道这人又要说些废话,什么庶女不要出去争风头,不该随便面见人面什么的。
林长宜索性绕过她进去堂屋,瞧见林长瑄,只是瞥了一眼,又对林长宰道:“大哥一路奔波,辛苦了,可用过饭食了?”
林长宰轻应,他的性格不像谢氏那么卑微,也不像林父,更不像处处拔尖的林长宜,相反,他有些厌烦出风头,只觉得平淡度日是最好的,所以兄妹二人的关系自然不像蒹葭阁那边那么融洽,也只是淡淡然。
他不知道林长宜是从仁和堂回来的,也就没问客人走没有,兄妹俩寒暄了这么一句,也就没话了。
而林长宜则对着林长瑄招手道:“长瑄,过来姐姐这儿。”
林长瑄看上去怯生生的,似乎是有些怕她,摇了摇头。
林长宜眼底一冷,本来笑眯眯的弓着腰,见状站直了。
谢氏在一旁看着,赶紧拉过林长瑄,对后者说道:“长宰啊,仁和堂那边客人估计已经走了,你带着长瑄去给你父亲请安吧,今日你回来,夜食应该也在正屋摆,你索性多坐一会儿,多陪陪你父亲才是。”
林长宰应声,这才起身拉着那孩子出去。
谢氏叹了口气,又叫檀香去院里伺候,随即转过身看着林长宜,那人不紧不慢的坐在雕花桌子前,想着自己方才和陈望说话的样子,那人温润可亲,一句一句长宜姑娘像是撩拨春水的清风,让人不由得心情愉悦起来。
谢氏打量着她,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她那略有深意的笑容,又迟疑着不肯开口,要是在兴头上去扫了霉,怕是又要发火了。
罢了。
谢氏深吸,这才说道:“长宜啊,今日陈公子来,可是为了联姻的事?”
林长宜淡淡道:“阿娘说笑了,荣国公府的门户自然是咱们林家比不了的,就算是联姻,也不该屈尊来主动商议吧,难不成陈望也像薛道一样,特地跑来示好吗?不过是些小事,阿娘不必放在心上。”
小事?
这本不是谢氏多心,除了联姻一事,林家还有什么事是能牵扯上陈望的呢,就算是别的事,拐外抹角的,也是冲着这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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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蒹葭阁后,春分将事情和芒种说了,那人立刻有些担心,看着她柳眉紧蹙的模样,春分不以为然的说道:“你怎么了?”
“薛家那边好容易松了口,这会子再和陈家联系上,免不了让薛公子多心,到时候以为咱们想要脚踏两只船,一个生气撤了脚,岂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芒种诚实道,“我是担心老爷贪多嚼不烂。”
听芒种这么一分析,春分也觉得有道理,又说林照答应了,芒种想着,事也不是这么个事,林照一个姑娘家,到底不是掌舵手。
“芒种。”
林照在屋里叫她,问了孙柳家的事儿,芒种回答道:“奴方才去了相思阁,可巧那时候大姑娘不在,云朵她们备懒,就多说了一会子的话,孙柳家的说,昨晚上瞧见可人去了相思阁,后来雨水也去了,不一会儿就哭哭啼啼的出来了,也不知道里面说了些什么,她也不能进屋伺候。”
林照将那毛笔放在小缸里涮了涮,瞧着那变黑的墨水,饶有兴致的抬头看了一眼,淡笑道:“这个孙柳家的倒是知道该说什么。”
芒种点头道:“是,奴刚去,还没说两句话她便将这些都告诉奴了,临了还说了,二姑娘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她,能帮忙的一定帮,这段时间也会帮着盯住那两姐妹,一有什么信儿就来告诉奴。”
“叫她小心着点儿,也不必做什么。”林照吩咐道,“她到底是白露的老子娘,姑娘出了事,能留着她伺候已经是林长宜的疏忽了,要是被撵了出去就不好了。”
芒种点头,问起陈望的事,林照摇摇头,既然答应了,明日是一定要去的,稳下心来,思忖着明日该如何应对这人。
只是不知道,陈望为什么来,又要做什么。
上辈子父亲和太后都选择了陈家,联姻的事情一早就定了下来,没有薛家从中挡着,婚前陈望对自己并不上心,还是说正是因为这辈子多了薛家这一重关系,陈望是来试探,还是来抢夺。
想到这里,林照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正如谢氏所言,两个儿子从孟州回来,夜食果然摆在了仁和堂,饭桌上林父心不在焉的,兴许是白日里陈望的事,也让他颇有些心烦。
晚上睡得不实,听到院里面有人说话,林照翻了个身吵醒了旁边的芒种,那人揉着惺忪的眼睛,出去问了一嘴,原是春分和那赵婆子拌嘴。
“怎么回事?”
芒种裹着衣裳回来,说道:“那赵婆子不知道去哪里吃酒了,春分说了几句便耍起酒气来。”在林照身边躺下,“姑娘,这赵婆子偷懒是一把好手,听孙柳家的说,府上一些婆子护院晚上打牌对赌,好像就有这个赵婆子,还是回了夫人挪出去吧,院里也用不上。”
“打牌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