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琛还清楚记得自己第一次劈出空爆的那一刻,他那一向不苟言笑的老父亲,破天荒朝他笑了一下。
那一次,应该是他开始练刀的第三个月。
而现在,就在眼前,楚河第一次走七步桩,就劈出了空爆,这让一向自信的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天赋了。
严琛皮笑肉不笑地朝楚河点头说道:“嗯,还行,你就这么继续练着吧,我去歇会。”
楚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走这七步桩,这第二趟就要比第一趟更熟练了些,最后劈出来的空爆声又更响了点。
练了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严琛又急急忙忙地从屋里冲了出来,手里握着楚河之前从那黑衣杀手身上搜出来的玉牌。
“小河,这这这……这是哪来的?”
楚河坚持走完了这一遍七步桩,将刀缓缓放下。
“就是之前在街上要杀你的那个黑衣人,我从他身上搜刮出来的啊,和那两块元石一起,这玉牌有什么说法?”
严琛不可思议地看着楚河,晃了晃手里的玉牌,说道:“你连这都没听说过?有时候我真怀疑跟你生活的不是一个世界。”
楚河将刀收鞘,放在一旁,扯过来两个小板凳,自己一屁股坐到其中一个上面,又示意严琛也一起来坐。
“我不跟你说了吗?我这些年都是在老家大山里,刚出来就莫名其妙地被拉进军伍,基本上啥都不知道。来来来,给我讲讲这玉牌咋回事。”
被楚河的七步桩打击到自信心的严琛,这才终于找回点当大哥的感觉,往楚河对面的小板凳上大马金刀地一坐,指着玉牌问道:“这俩字你认识吧?”
“细雨。”
“没错,这正是细雨楼的腰牌。”
“细雨楼?”
“北越第一杀手组织。”
“杀手组织?”
“没错,这细雨楼和北越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专门负责培养顶尖杀手,然后针对邻国的一些重要人物,进行刺杀。”
“等等等等,重要人物?你是重要人物?”
“我当然不是。”
“那他们干嘛刺杀你?”
“也许他们找错人了。”
楚河翻了个白眼,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严琛,“人家动手前都问你是不是严琛了,怎么可能找错人?”
严琛耸了耸肩,似乎也十分不理解,“那我也不知道了。”
这时,楚河忽然一拍大腿,“对了,那杀手怀里还有个画像,被打湿了看不清,但上面有你的名字,我绝对看不错。”
严琛沉思半晌,有些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想到严爷我的名号,都传到北越那边去了啊。万里迢迢跑到盛国地盘来堵我,看来是不杀了我,那北越皇室寝食难安啊。”
“对了,还有个问题。”
“说。”
“北越是哪?”
……
“北越……不是,你小子到底知道点啥?”
“啥也不知道,赶紧给我讲讲。”
看着楚河那一脸的求知欲,严琛清了清嗓子。
“咳咳,咱们大乾国的方位你知道吧。”
“不知道。”
“嗯……我大乾位于大陆版图之东南一角,东、南两面皆是茫茫大海……大海,你知道啥是大海不?”
楚河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北面接壤之邻国,便是刚才说的越国,也就是我们俗语中的北越。而西面,便是盛国,也就是我们现在脚踩着的地方。”
“这渠水县,属盛国十二道之一的荆崎道管辖。荆崎道与北面的河鼓道便是盛国的东境线,与我大乾凉州对峙近百年。”
楚河此时只恨手头没有纸笔,但也已经将大致情况印在脑子里了。
“我说琛哥,就你这身手,在凉军里就混了个小小的校尉?那这凉军得多强啊?”
严琛干笑两声,“那倒不是,就是那老八营的主将们,武道修为也未必比我高,但人家兵法研究的好啊,我啥兵法也不懂,还怕死,做不了先锋,所以就只能当个校尉混日子。嘿嘿……嘿嘿嘿。”
“老八营?”
“哦,就是最早跟着凉州大将军陈世,一起白手起家的八个老营,现在可都是凉军主力中的主力。”
“听你嘴里说的,咱们凉军应该挺猛啊,那怎么刚拿下个小小县城,就又被人夺回去了?”
严琛一听这话,长叹口气,“唉,你也知道,咱们这辛木营是新营中的新营,全是和你一样的新兵蛋,毛都没长齐就都拉到战场上来了。”
“陈世大将军正和盛军在北面的河鼓道会战,老八营去了六个,这荆崎道应该是最空虚的时候。所以咱们辛木营主将贺丛,便想着趁这机会拉着你们这帮新兵练练手,打个小小的渠水县活动活动筋骨。”
“你也知道,攻进这渠水县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一股脑就都冲进来了,我是一个人也没杀着,要不哥哥我能带人去坏弟弟你的好事吗?还不是想着赚点军功换酒喝。”
楚河皱眉道:“既然这里空虚,怎么又被人抢回去了。”
严琛恨声道:“我他娘的也不知道啊,从哪冒出这么一支大部队来,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