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见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位楚氏财团的董事长。
可他无论如何呼唤,楚云峰都不为所动,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忽然楚河又看见了自己,就在屏障的另一面。
他看清了,那是他的家。
“你这个废物!我在外面没日没夜地工作,你倒好, 这几年你在大学都干了什么?要不是我亲自去和你们校长喝酒,你还能有这个狗屁文凭?”
屏障那边的楚河,撇了撇嘴,伸出右手来,“爹,我没钱花了, 再给我点,晚上还有个局呢。”
楚云峰闻言更加恼怒, “钱?老子的钱凭什么给你?你都二十多了, 没长手没长脚?想要钱自己去赚!”
要钱不成的楚河,恼羞成怒,冲到客厅里,抽出一支高尔夫球杆来,冲着一个比他还高的花瓶,就是挥杆猛砸。
这个至少价值百万的花瓶,就这么被他砸成了碎片。
“给我钱!给我钱!给我钱!”
一边砸,他一边疯狂叫喊着。
站在虚无中观察的楚河,终于想起了眼前的这一幕。
这是他刚刚大学毕业之后的事,那时候的他,还没有走出叛逆期,凡事都喜欢和楚云峰反着来,对着干。
虽然之后几年他成熟了不少,但在普通人看来,依旧是个陷于纸醉金迷的二代公子哥。
看着在客厅中癫狂发疯的儿子, 楚云峰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沉默着。
最后楚河将已经弯曲变形的高尔夫球杆,扔到了那个大到离谱的电视上,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家门。
他记得,这天他跑出去之后,半个月都没有回家。和在夜场认识的狐朋狗友一起,坐船跑去了赌场,欠了一屁股的债,最后还是楚云峰去将他领回来的。
楚河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也不知道老爹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早知道会死的那么早,他就该少气他几次了。
现在客厅内就只剩下楚云峰一个人了,仆人跑过来想要收拾,被他挥手赶走。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将脸埋在自己的双手中。
在虚无中观察的楚河,下意识地张大了嘴巴。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打他记事起,楚云峰就是一个沉默而又冷酷的人。这位楚氏财团的掌舵人,万人敬仰的商界大鳄,从未向人展示过他软弱的一面。
可现在,在他儿子摔门而走之后,楚云峰竟然坐在那里, 掩面而泣。
在茶几上面,有一个立着的相框,里面的照片,是楚河的母亲,已过世多年。
“小芸,我……”
楚云峰终于把脸从双手中拔了出来,上面满是泪痕。
“小芸,我对不起你,小河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他……”
“按理说,你走了,我该又当爹又当妈的,可是……可是我连个合格的父亲都没做好。小河学坏了,不能怨他,是我做的不够。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他长得太像你了。我一看到小河,就会想起你,所以我不敢陪他太久。我……我太想你了。”
楚河想要走进那个客厅,跟他的父亲说一声对不起。可身前那个无形的屏障,却是坚固异常,任他如何敲打,也没有破碎的迹象。
无论他如何叫喊,坐在沙发上无声哭泣的男人,都没有办法听到。
楚河的双拳,不停地砸在屏障上。
终于,那屏障轰然碎裂,一同破碎的,还有那个让他感受到久违温馨的客厅。
画面一转,屏障的另一侧,是一条长桌,四周围着十多个年轻男女,正在开怀纵饮,其中有几个明显已经是神志不清了。
长桌上堆满了各式酒瓶,有一半都已经是空的了。楚河就坐在长桌的正中间,享受着两边男女们的吹捧和恭维。
这时,一个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瘦子,跑到楚河身边蹲下,一脸坏笑。
“楚哥,上面总统套间都安排好了,您随时可以去。”
醉醺醺的楚河拿起旁边的手提包,从里面抽出厚厚一沓绿钞来,甩在瘦子的怀里。
楚河晃悠悠地站起来,招呼道:“我还有点事,你们玩着。”
四周的男女们顿时开始起哄,楚河摆手道:“别闹别闹,真有正事。”
场景再次变幻。
冥王坐在他的王座上,身形遮天蔽日。
“我这里有个小玩意,你愿意用你天地银行的全部余额,来购买这个吗?”
恢宏的冥王宫殿也破碎了,站在楚河眼前的,变成了面目狰狞,浑身是血的蚩王。
“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为什么要杀我?”韩隽死死盯着楚河,嘴里只重复着这一句话。
随后,在楚河的四周,出现了更多的人。
有在雨夜长街上,遇到的那个细雨楼刺客。有小明王的女子剑侍,有镇东将军顾青山,还有数不清的盛国士兵。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死在楚河的手上。
“你为什么要杀我?”
这些死人围着楚河,不停重复着这一句话。
楚河已经分不清,这里究竟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