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腔豪情而来,誓要在东境做成一番事业的顾青山,被楚河割开了喉咙气管。
曾经在皇帝面前的豪言壮志,走马灯似地在他的眼前闪过。
他没有去捂喉咙上的伤口,也知道那没有什么用,便就任凭气血外流,一切归于虚无。
看着顾青山倒在地上的尸体, 狄延胜给手下一个眼神,顿时就有人掏出匕首,走了过去,正是要割下顾青山的头颅带走。
顾青山临死之时的表现,让楚河生出一丝敬意,便开口道:“利索一点。”
那士兵赶紧点了点头,然后将气府内的全部元力都用了出来,附在匕首上,一下就将顾青山的脑袋割了下来。
立刻就有其他人端来早就备好的黑木匣, 将盛国镇东将军的头颅盛了进去。
远处,用余光看到顾青山被割头的司滔,状若疯魔,嘶吼着朝徐从虎疯狂进攻,将对方逼得连连后退。
楚河微微皱眉,低声道:“看来徐将军还是暗伤未愈啊。”
他的语气十分担忧,仿佛徐从虎身上的伤不是他留下的一般。
狄延胜重新将琥珀弓组好,摸出一支羽箭来,“由不得他再这么和司滔纠缠下去了,必须速战速决,尽快撤离,否则东境军闻讯赶到,就彻底麻烦了。”
说罢,狄延胜就要挽弓搭箭,助徐从虎一臂之力。
徐从虎忽然大吼一声, “谁都不许帮忙!”
结果这一分神,肋下就被司滔的短枪扫到,开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口子。
这让徐从虎更加愤怒,也更加兴奋。
楚河的眉头皱得更紧,“徐将军,还请不要意气用事!”
已经彻底沉入战斗之中的徐从虎,却是毫不领情,“你们先走!我砍了他的脑袋,就去追你们!”
狄延胜叹了口气,在楚河耳边小声道:“他就是这个性格,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我看……咱们还是先行撤退,边走边等吧。”
楚河点了点头,高声道:“徐将军,我们在藏马的地方等你。”
“走!”徐从虎大吼一声,气势再度上了一个台阶,一记记重劈开始让司滔疲于应对。
楚河深吸口气,“撤!”
白羽营一众将士立刻按照原计划,在战场上扔下一些代表凉军身份的物件,这可以帮周士凯洗清嫌疑,毕竟以后还要继续合作。
然后士兵们在狄延胜的指挥下,将他们同袍的尸体快速抬到盛军留下的战马背上, 一起带回去。
马革裹尸还。
白羽营一百精锐, 还剩八十多人,有十多个兄弟客死他乡,但好在有人帮忙敛尸,可以魂归故里。
比起那些战死大涌关以西,抛尸盛国荒野的凉军士兵们,这十多位白羽营精锐要幸运的多。
这次行动没有什么太大发挥空间的沙庄拓,神情郁郁,看着激战正酣的大哥徐从虎,想要张嘴说什么,终究是又憋了回去。
他和狄延胜一样,都对这位任性的徐大将军极其了解,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已经不到百人的队伍,以及十来匹驮着尸体的战马,朝着东面急行军撤退。
他们一口气连续行军了二十多里地,来到了这个猎场的边缘,这里有一个隐蔽而繁茂的树林,里面拴着他们的快马。
楚河下令在树林中原地休息,也是为了等候徐从虎追上来。
他们的干粮就藏在马上,狄延胜翻出一个干巴巴的大饼来,连同一壶清水,递给楚河。
楚河接过大饼,用力咬了一口,感觉实在是太硬,便又喝个一大口水,才勉强咽了下去,但也还是被噎得够呛。
“老狄啊,你说徐将军他能赢吗?”
“从虎必胜。”狄延胜没做任何思考就脱口而出。
楚河一挑眉毛,顿时来了点兴趣,“你就这么信任他?”
狄延胜轻笑了几声,开口道:“我们这些凉军中的年轻人,也就是在一些人嘴里的新派,其实都是跟在从虎的屁股后面成长起来的,他在我们眼里,不仅仅是大哥,更是一位师长,教我们如何胜利。”
“徐从虎从没败过?”
“如果是说两军交战,百虎营即使是面对十倍于己之敌,伤亡惨重,但在气势上也从没输过。而要是论他和人一对一决斗,在我的印象里,除了跟你那场四方楼之战,此外再无败绩。”
楚河微微一笑,背着手看向远方,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绝世高手的模样。
狄延胜随后又说了一句话,显然是坦露心迹之语。
“但再强悍的猛将,也不一定能做一个好的统率。”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将近两个时辰,还是没见到徐从虎的人影。
就连对徐从虎的能力有着盲目信任的狄延胜,都有些茫然了。
白羽营的精锐们,也跟楚河他们站成了一排,眺望远方。
“不行,不能再等了,否则咱们也得被拖死在这。”楚河沉声道。
狄延胜也面色沉重,点头表示认同。
这时沙庄拓自然是不干了,涨红了脑袋,厉声质问楚河:“姓楚的,你安的什么心?我大哥死了,你就好上位了是不是?”
狄延胜顿时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