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余依依从一个阴暗的闲屋里抱出一个泥封的小黑坛,可能也就三五斤的样子,谢开连忙接了过来。
“我还以为是要到大树底下挖‘女儿红’呢”,谢开端着酒说。
“女儿红算什么,当饮料还差不多。我可提醒你,你今天别端杯,这是我妈酿的原浆酒,你们外地人肯定喝不了。”余依依口气里充满了傲娇。
谢开知道,中国的酒都就在黔州,也想到了这边的人肯定能喝,还特意在车上备了两箱老家的特产酒。可是听余依依的口气,自己在他们眼中,估计就是个雏儿吧。
正好自己也不好这一口,待会就说自己伤势还没好,不能饮酒。反正就他爸和小叔,认怂也没什么关系。
回到堂屋,桌上酒筷已经备好。他小叔接过谢开手中的酒坛,一边去泥封,一边对余依依妈妈说道,“大嫂,今天是喝酒的日子吧,你可别小气,只让依依拿一坛可不够。”
“你想喝管够,不过阿开是外地人,可比不了你这个酒罐子。”
“大嫂这么快就向着外人了,还是我这小叔子才是外人。”
看来余依依爸爸妈妈和这个小叔关系很融洽,开启玩笑来一点也不见外。谢开听在耳朵里,面含微笑,装聋作哑,不敢随便搭腔。
余依依爸爸招呼谢开入座,不过他不知道这边的讲究,不想冒然入席。推辞着让他爷爷奶奶先坐。
最后谢开和余依依一起坐了正对大门的右手位,小叔打对,他爸爸妈妈坐下手,爷爷奶奶坐了上手。谢开正在推辞着不能喝酒,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余叔家来贵客了啊,这大驱不便宜啊,小两百万了吧。”谢开听着声音传来,就见一个头发很长,还用皮筋扎着的男青年走了进来,一身衣服也带着一些少数名族元素。
“大亮,吃饭没,来的正好,一起喝一杯。”余依依小叔看青年进来,起身邀他入席。
余依依妈妈也腆着大肚子起身,“大亮,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来,坐婶子这边。”
谢开看余妈妈起身的时候,就已经跟着站了起来。看她是准备去给青年人备碗筷,谢开推了一下余依依。
不过余依依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那个叫大亮的男青年像一家人的口气说道,
“婶子,您坐着别动,我自己来。”说着,男青年轻车熟路的到厨房,自己拿了一套碗筷,准备靠着依依小叔坐下。
余依依小叔已经把自己碗筷往下手边挪了挪,余爸爸招呼着男青年在她小叔右手边坐了下来。待几人重新坐定,余爸爸才看着男青年说道:“大亮,这是依依带回来的朋友,叫谢开。阿开,这是和依依一起长大的大亮,是我们族龙母的儿子。”
谢开听到“龙母”二字,突然想笑,那眼前这位不就是“龙太子”?虽然不知道“龙母”是怎么回事,估计是他们这个族群的某个特定称谓吧,但和自己有半毛钱关系啊,就是“圣母”在这里又怎么样。
这个叫大亮的男青年倒是自来熟,很正式的站起身,还伸出手:“谢先生,你好!我是大亮,依依的未婚夫。”说完停顿了一下,“不过那是以前,现在依依瞧不上我了,恭喜你。”
谢开也很认真的跟他握了握手,也微笑着介绍了一下自己。他倒没有强调余依依是他的女朋友,只是很平淡的说:“我和依依挺有缘,谢谢你。”
大亮听了谢开的话,眼角明显抽搐了几下。还是一脸洒脱的说道,
“好,有缘好啊。今天我们能相遇,也是缘分。我比依依大五岁,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不能讨她当老婆,也会把她当亲妹妹,今天就让我这个大舅哥陪你好好喝一杯。”
谢开明显感觉到这家伙对自己充满敌意,今天还没进门,就一直拿言语挤兑自己。预料到他肯定会变着法的想让自己难看,看来对方已经开始出招。
只是谢开还没开嘴回应,余依依就在一旁说道:“大亮哥,谢开他刚刚受过重伤,肋骨骨折了好几根。现在还不能喝酒,你就饶了他吧。”
谢开一听到余依依说话,就知道只会适得其反,这家伙看起来说话大大咧咧,但绝对是个心思阴沉的人。从他进门抢着自己去取碗筷就看得出来。
而且这家伙要真是把依依当妹妹的话,就不会这么急不可耐的跑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不过谢开也不反对余依依这么明显的偏向自己,反正这家伙没按好心,趁早让他看清现实更好。
“依依,好歹我们之前也是在龙族祠堂,写过定亲名帖的啊,你也不用这么明显的偏袒心上人吧!”山子好像对余依依和他悔亲这件事,一点都不在乎,毫不介意的又提了出来。
“依依妹妹,你放心。婶子酿的酒,不说是琼浆玉液,那至少也是不输国酒的传世佳酿,通经活血那是最有效了。
“而且我看阿开兄弟人高马大,绝对是能喝酒的人。你大亮哥会有分寸的,要是阿开真觉得不能喝了,我绝对不勉强。你说是不,余叔!”大亮把球丢给了余依依爸爸。
余爸爸也感觉,大亮今天是在故意找阿开的不痛快,但是他们这里的习俗,待客要喝酒那是天经地义的。喝得越多,说明越热情、关系越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