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京都城外,泾渭分明的两支队伍,缓缓上前。
大明这边衣甲鲜明,当先都是人高马大穿着飞鱼服的锦衣校尉,而后是面容都包裹在铁甲之的步兵。
东瀛倭国这边,武士们也都穿着华丽的盔甲佩戴家传宝刀,公卿贵族们一身华服。
看起来两边似乎气势上势均力敌,但走到面对面之时,倭人周人发现,怎么明人都这么高。人还没到身前,对方的影子已经倾斜过来,给人一种如山的压力。
砰砰,忽然两声炮响。
高大的锦衣卫仪仗队潮水一般分成两列,鞠躬拱手,“恭迎都堂大人!”
“哈哈哈!”一阵爽朗大笑传来,风神俊朗的何广义从马车缓缓出来,一甩身上的披风,对东瀛这边拱手笑道,“劳足利义满将军亲自前来,何某受之有愧!”
他虽不知谁是足利义满,但见对方华服公卿簇拥着一气质不凡之人,想来就是了。
足利义满微微躬身,和风满面的笑道,“天使阁下说哪里话,能迎接您,鄙人荣幸之至!”说着,走上前又对何广义行礼,“远道而来,阁下辛苦了。”
“这人不好糊弄!”何广义心暗道。
他过来之时没有称大明授予足利义满的日本国王称号,而是称将军,显然是话里有话,而且于礼不和。
而对方不但丝毫没有恼怒,还反手将了何广义一军。
你既然不叫我日本国王,我也不称你为上国钦差,更不用给以国礼。
心转过这些念头,何广义上前一步,拉着对方的手,亲热的说道,“早就听说足利将军仪表不凡,乃是东瀛第一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下倒是让足利义满有些不适应起来,他方才听何广义对自己的称呼,已知对方来者不善,心想好了许多应对的措辞。可对方却虚晃一枪,夸赞自己的容貌。
他却不知,何广义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虽不如李景隆那般能说会道。但却知道什么叫避重就轻,什么叫徐徐图之。
足利义满尴尬的笑笑,抽回手,发现手掌之沾了些对方的汗水,不动声色的在袖子里蹭蹭,开口道,“阁下,请允许鄙人介绍。这是我的嫡长子,足利义持!”
“阁下!”足利义持才不到二十,锋芒毕露的年纪。
“仪表人才,后生可畏!”何广义赞叹一声,上下打量,“若按照我大明的礼法,这位就是足利将军的继承人!”说着,又看看对方,笑道,“可有表字?”
不等对方说话,他马上又懊悔歉意道,“对不住,在下疏忽了,东瀛之国没有表字一说!”
表字对于华成年男子来说,就是成人礼,表字将伴随男人的一生。在天朝直呼别人其名是大不敬,是非常失礼的表现,尤其是对于有身份的人而言。
所以,就算当年三国时期,马超身负血海深仇,也只是骂曹孟德杀我全家,而不是曹操杀我全家。
足利义持倒是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笑道,“鄙国小邦,不如天朝礼节之盛,鄙人没有表字,让阁下见笑了!”
“不急不躁不卑不吭!”何广义再叹道,“某见过的青年才俊不少,如贵公子这般却是罕见。足利将军,我大明有句话,叫生子当如孙仲谋。今日我借花献佛,生子当如义持呀!”
话是好话,可此刻从何广义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有些不是滋味。
“足利公子可有去大明游学之心!”何广义又关切的说道,“圣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大明和东瀛乃是父子臣邦,游学之事源远流长,有史可鉴。若公子愿意去大明游学,某将奏明大明天子,为公子建府邸聘请名师!”
这话就是包藏祸心了,足利义持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如此多谢阁下了!”足利义满老奸巨猾,开口笑道,“只是犬子不成器,去了大明徒增笑柄!”
“啧啧,可惜!”何广义摇头,说着摘下腰间的玉佩,笑道,“第一回见,仓促之间没有准备礼物,公子切莫嫌弃!”
说着,递过玉佩,诚恳的看着对方。
足利义持更加难做,目光问询他的父亲。
“这个大明的使臣真是失礼!”
足利义满心已是火冒三丈怒不可遏。他是受大明洪武皇帝册封的日本国王,他的嫡长子就是未来的日本国王,眼前这位使臣虽然地位尊崇,但身份上却要低他们父子许多。
见他们父子当用臣礼,可不但不谦恭,反而处处含沙射影。大明的礼节,只有长辈见到晚辈,才会赠予见面礼。
其实他却不知,若他发怒正何广义的下怀,最好是当场抽刀,坐实了不敬天朝之罪。
可足利义满毕竟是老狐狸,笑道,“既然是上国天使阁下相送,你且收下吧!”
“阿里嘎多狗大姨妈四大!”足利义持恭敬的双手接过。
这时,足利义满又为何广义介绍道,“这位是鄙人幕府之的笔头,勘解由小路殿!”
“啥几把名啊!”何广义心叫苦,“好好的人,弄个姓弄个名不好吗?整那么一串干啥?你家要是没姓,抄大明百家姓不就完了!”
心腹诽,但还是满脸笑意,和对方见礼。
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