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天空下同样的一个清晨。
京城的紫禁城祥和温馨,充满惬意。
而西安城外的外城,则是喧闹之带着些肃杀。
那座可能藏匿了白莲教妖人的老君庙,坐落于外城仅有的繁华之。
是一片集市,一片外城贫苦百姓和周围村落农人,自发兴办起来的集市。
城内的东西总是贵的,总是不新鲜且缺斤少两的。
是以,这片外城的集市就成了寻常百姓喜闻乐见的场所,刚摘下来的青菜,农人家里榨的油磨的面,芝麻核桃各种干鲜果儿,猪肉鲜鱼各种家禽。
集市上人头窜动,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形成一幅鲜活的烟火画卷。
这画卷虽不美,却格外真切。
画卷之的烟火气和老君庙飘荡的香火纠缠在一起,颇有些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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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广义坐在一处卖早点的摊子前,一手拿着油条,一手用勺子慢慢搅动手里带卤的豆腐脑。
豆腐脑是白的,浮在上面的卤是有些酱油色的,还掺杂些蒜汁。
数十名便衣的锦衣卫番子,也都隐藏在周围,都扮作普通人。不过他们的眼神,都在看着那庙门紧闭,规模不大的老君庙。
“没有甜的豆腐脑吗?”何广义搅动几下豆腐脑,只浅浅吃了一口,然后就放下勺子,轻声问道。
“甜的?”卖豆腐脑的大姐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不可思议的说道,“甜的吃麻团吃糍糕糖窝窝蜜枣糕去,豆腐脑哪有甜的?”
说着,忽然笑起来,转身对旁边炸油条的汉子说道,“哈,当家的,豆腐脑还有甜的?我长这么大还是头回听说!”
“你胡咧咧个球,信不信额锤死你!”炸油条的汉子大怒,“客人说有就是有,你笑个甚?”
豆腐脑大姐马上闭嘴不言,而那炸油条的汉子,则是低头对着何广义谦恭并且歉意的笑笑。
何广义摇摇头,把豆腐脑上边的卤子用勺撇到一边,小心的吃了一小口,然后皱眉想了想,又把边上的卤子和豆腐脑搅和到一起,吃了一大口。
卖豆腐脑的大姐见他大口吃,扳着的脸马上露出笑意。然后看看周围,脸上的笑容变成狐疑。
“今早上咋这么多外乡人?”
她无心的一句话,顿时让何广义警觉起来。
便装的锦衣卫们几乎都没有出声,周边点菜时候都是让本地人去点。这个卖豆腐脑的,她怎么能看出来是外乡人?
“大姐,你怎么看出来的?”何广义推开碗,正色问道。
“你看!”大姐指着一个在隔壁摊子上吃烧饼的便衣锦衣卫说道,“额们老陕,只要手里有个馍,不管啥馍,都要掰开做成夹馍吃!”
何广义一看,果然如此。
集市上吃饭的人,不管老幼只要是面食全部都会掰开夹菜夹肉。
就这时,郭元善带着低眉顺眼的张二郎过来。
“已经探查清楚了!”郭元善低声道。
“确定要找的人在里面?”何广义也压低声音。
“是.........”
“我没问你!”何广义看看郭元善身后,勾下手,“你过来跟我说!”
本来边上卖豆腐脑的大姐正好奇的看着,张二郎过来的瞬间,好奇的神情马上变成惊恐,唰的缩到自家爷们身后,再也不敢朝这边张望。
张二郎的手往下虚按按,示意他们夫妇别大惊小怪。
然后上身微微佝偻,低声道,“回您的话,小的手下昨晚上一次抓捕隐藏在外城的白莲教人三十名,大部分人都指认他们是受了一个叫苏联成的人蛊惑!”
说着,他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给何广义消化含义的时间,然后继续轻声说道,“那叫苏联成的人就躲在老君庙里,这庙本来是道观,后来不知怎地来了十几个和尚。”
“平日他们靠着给周围的百姓看病给药,倒也积累了不少的好名声,不过........”
何广义耐心听着,见对方卖关子甚是不悦,“不过怎地?”
“不过小人看来这些和尚也不是什么好和尚,这庙也不是什么好庙!”张二郎道,“净说些前世今生的轮回佛法,聚拢了不少香客。而且外城去年有些丢失儿童女子的事,也和他们有些干系!”
何广义阴沉着脸,想了想,“听说你张二郎也是带着几分侠气之辈,外城这地界,出了这些事你就不管?”说着,冷笑下,“这可是你的地盘啊!”
张二郎依旧面色平静,“府衙里有人,帮着这老君庙打过招呼。地盘不是小人的,而是官府的。官府的人,小人总是要给面子的。他既没有和我冲突,又没有危害我。小人就不能管得太宽,江湖上混,面子上的事必须要过得去。”
何广义看着张二郎许久,忽然赞许的点点头。
“当见不得光的混混,可惜了!”
他真是起了爱才之心,第一是因为张二郎的做事。郭元善把事交给这人,他先是暗探查然后才突袭行动,事先不走漏风声突然抓捕。抓捕之后马上问询,把情况告知郭元善。
这份果决可不是一般的江湖人能有的。
第二是因为他的说话,谈吐逻辑都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