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倭人,我有用处呢!”何广义有些为难。
这一路走来,这些倭人是真听话,真能吃苦。
“不就一个梦吗?”何广义拍拍对方肩膀,“当不得真!”
孟固瞅瞅他,一摊手,“哎,不给就算了!”说着,就是长叹,“下回再梦着老爷子,俺咋说呢?俺让他直接找你?”
“你他娘的要几个?”何广义直接改口。
这事也太吓人了,饶是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头子,听了都有些毛骨悚然。
“五个!”孟固张开手掌,笑道。
“仨,多了没有!”何广义没好气的说道。
孟固想想,“成,回头俺宰的时候,再跟老爷子好好念叨念叨!”
何广义无奈的摇摇头,这等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是根本不信的。但涉及到自己,那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随即,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海面。
“二爷,你看啥呢?”孟固也伸长脖子,往那边看看。
“没啥!”何广义淡淡的说了一声,冲远处摆手。
正在倭人面前装威武的三下一郎,一看这边何广义对他摆手,按着刀柄,踩着小碎步,用一种非常滑稽的姿势跑来。
跑步的时候后臀翘起,身子前倾,但脑袋是仰着的,脸上还要带着笑。
“都堂大人,有何吩咐!”三下一郎说道。
何广义瞅瞅他,“你从你们倭人水手之选出三个不怎么听话的来!”说着,顿了顿,“交给这位大人,他有用!”
他本意是多说一句用来遮掩,谁知三下一郎根本不在乎。
直接对远处喊道,“花屋,渡边,冢本!”
“哈衣!”三个倭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快速跑来。
何广义看了眼孟固,“人给你了!”说着,带着三下一郎往战舰那边走,“如何了?”
“都堂大人,清水食物都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启航了!”三下一郎说道。
“如此,启航吧!”何广义看着海面,神色有些复杂。
“哈衣!”三下一郎答应一声。
“等等!”何广义叫住他,在三下一郎错愕的目光,竟然亲手帮他整了下衣领,开口说道,“你呀,是本官这次出使倭国的向导,在本官心,不同于其他兵丁水手,依仗你的地方多着你,你将来也是前程远大之人,不必如此的妄自菲薄,自低身份!”
三下一郎只觉得心感动得无以复加,深深的鞠躬,更咽道,“全靠都堂大人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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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东守备孟固,站在海港内看着战舰扬帆起航,渐渐远去。
直到看不见影子,孟固才背着手转身。
与此同时,那几个一直跪在他身后,茫然失措的倭人直接孟固手下的亲兵,抓猪一样的塞进麻袋里。
“呜!呜!”
“亚美...雅梅鲁!”
“走!”孟固慢慢悠悠的在前,朝海港旁边的山坡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一行人的脚步在半山腰停住。站在这里,正好可以俯瞰整个海港。
风轻轻的吹过山间,荒草野花摇曳,蝴蝶蜜蜂飞舞。
孟固慢慢的弯腰,不住的拔着一处坟包周围的野草,并把带出来的土,亲自用手拍实,然后拿出酒壶,跪在坟前。
“爹,念头不好,倭寇不来了。”一壶酒缓缓洒落,孟固开口道,“倭寇不来,儿子就抓不着。抓不着就没办法孝敬您,今天何家二爷从咱这过,我要了几个倭人过来,先给您老打打牙祭。等儿子那天逮着一船,给您老送个够!”
一壶酒倒完了,孟固没有废话,直接从麻袋里抓鸡一样抓过一个倭人,薅头发扯到墓碑前。
“雅梅鲁,雅梅鲁.....嘎...”
噗!
孟固一刀挑开了他的脖子,血噗的就喷出来,跟喷泉一样,半边墓碑被染红。
随后那身子不住颤抖的倭人,被丢在一旁。孟固拿着刀,拎起下一个。
三个倭人的尸首,就在墓碑前,鲜血洒落地面被阳光一照,变成暗红色。
“爹!”孟固心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儿子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下山。
几个亲兵默默无声的跟着主将,他们从主将一抖一抖的肩膀上,可以判断出,主将在无声的啜泣。
“早晚有一天,早晚把你们这些小矬子都他妈掐把死!”孟固看着大海的那头,心怒骂,“若不是因为你们,老子何尝连亲爹的尸首都找不着,何至于拜坟都没个真坟可以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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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上,阳光远比陆地更加酷热。
晒在人身上,仿佛刀子一样,让人皮开肉绽。
何广义站在甲板上,嘴唇都是干裂的口子,皮肤因为晒伤,火辣辣的痛苦。
“都堂大人,进里面凉快凉快吧!”张大彪在他身边,小心的说道。
从出海开始,何指挥使就站在甲板上,让一众随行人员都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多远了?”何广义看看天色,“开出港,有没有二百里?”
张大彪瞅瞅不远处的水手,“问你呢?”
那水手颤声道,“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