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欢快的锦鲤簇拥而来。
青眼毛骧进来时,正看到朱允熥甩着手里鱼饵,喂鱼的背影。
“臣,叩见皇上!”
朱允熥没有转身,依旧看着那些把头浮在水面,争抢鱼饵的锦鲤们。
“以前朕让你盯着的那些小虾米,有什么动静没有?”
毛骧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开口道,“回皇上的话,还算老实!”说着,顿了顿,“原北平的按察使吕震,洪武二十年调回京,任户部左侍郎。其人为官平平,但做人极好,甚有人缘!”
“原密云卫郑亨,调任四川右都指挥使之后,私下里曾和心腹法发过牢骚。不过,说的也是南边没有北边好,南方的战功太少之类,其他并无异样!”
“原右佥都御史李庆,先是调任刑部员外郎,后调任了绍兴知府,其人为官倒是坦荡,颇能办事。最近z地的一系列事,他倒是没牵扯其!”
说起这些,毛骧张口就来,如数家珍一般。
朱允熥听着频频点头,到底是专业人士。这些事朱允熥才交给他不久,他就已经上手,并且面面俱到。
自洪武二十年朱允熥远征高丽回京之后,他便开始着手,一步步的,小心翼翼的把朱棣身边的得力助手,只要是他有印象的全部调走。
同时,各个位置,都换上了自己人。
燕王朱棣他可以宽容,对于这些历史上本来忠于朱棣的人,他也可以宽容。但,若这些人私下还和朱棣那边有什么牵扯瓜葛,他不能忍。
“皇上让臣看着的人,都没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吕震,因为有家眷在北平,所以每年会写两封家信。以前写的是什么臣不知道,最近一次是春节之前,腊月二十三!”
“臣命人半路劫了,悄悄打开看,也都是他跟他儿子说的家常话!”说到此处,再次顿了顿,“不过,是否写了什么暗语,臣不确定,臣手下的人,没看出来。”
朱允熥忽然笑了,“呵呵,家信?”说着,对外面喊道,“朴无用进来!”
“皇上,奴婢在!”
“你去吏部传旨,户部左侍郎吕震,调任兵部侍郎,兵科给事!”朱允熥吩咐道。
“奴婢遵旨!”
都是侍郎,但没了前头那个左字,就是天差地别。侍郎,算得上兵部的二号人物,兵科给事更是干系巨大,天下兵马调动书都要经手。
“你自己想死,朕就推你们一把!”
朱允熥心暗讽一声,眼神变换莫测。
等朴无用下去,朱允熥又开口问道,“其他人呢?”
毛骧马上道,“楚王依旧日日纵情声色犬马,去岁辽东大战之后,宁王麾下又招揽了许多胡人兵马,其鞑靼领主猛哥卜花率两万精起归附!”
“谷王于宣化练兵,麾下护军日渐精锐!”
“代王于大同,颇有残暴之举,而且敛财无数!”
说着,毛骧继续道,“这二位王爷倒是有书信给北平那边,只不过走的都是军驿,臣劫不到!”
朱允熥心冷笑,“郭惠妃这两个儿子,还真是亲兄弟,都是一丘之貉!”
原本时空,代王因罪在建朝贬为庶人,朱棣上台后恢复王爵,但依旧屡教不改。朱棣亲自给他写信教训他,代王依旧我行我素。
谷王更不用说,打开了应天府的城门迎接朱棣进京,后来封到长沙之后,也做起了想当皇帝的美梦。
忽然,朱允熥想到了什么。
随即,冷冷的开口,问像毛骧,“你说,燕王早就谋划了许多年,宫里头,会不会也有他的人!”
“宫里事,臣不知!”毛骧实话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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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一转,燕王朱棣藩邸。
隔壁房内,传来妻子和儿子们的说笑,盘腿坐在榻上的朱棣,面容多了几分笑意。
随后,对站在身旁的朱高炽笑道,“老大,坐吧!”
“是,爹!”朱高炽答应一声,脱鞋上塌。
可他身子太胖,盘腿不便利,身子扭动了半天,只能侧身坐着。
朱棣又皱眉道,“坐着就行了,别动。你往这一座,跟他娘的地震了似的!”说着,笑骂,“你倒是心宽体胖,在京城这么憋屈,也没见你瘦半点!”
朱高炽苦笑道,“儿子带着弟弟们就是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猴挠心一样,儿子也心有事,一坐就是一天不动,能不胖吗?”
“辛苦你了!”朱棣又道。
随即,在拿起面前的鎏银暖壶,缓缓的给儿子倒了一杯茶。
“咱爷俩一茶代酒,碰一个!”
朱高炽接过,想想道,“爹是想喝酒?府里的人儿子都清理过了,想喝儿子叫人拿来就是!”
“清理?”朱棣笑笑,“万一没清理干净呢?你老子我现在装病呢,身子虚呢,刚来就喝酒,别人听了怎么看?”
说着,喝口茶,叹气道,“此次来京,其实凶险得很啊!”
朱高炽反手拿过暖壶,给朱棣满茶,开口道,“爹,不见得吧!皇上那日见儿子,都跟儿子说了,只要您低头认错!”
“那不是低头认错,那是交代罪过!”朱棣冷笑,“他让我来,就是让